36 豪门孽情 迷恋
魏小江吃过午饭，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昨天就不扔那小几万了。
真是潇洒一时爽，想想火葬场。
现在怎么办？
他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破t恤牛仔裤加一双帆布鞋，怕自己连酒店大门都进不去。
翻了翻钱包，除去扔进股市的钱还剩下三千多，他纠结了一个来回，想想还是去商场买衣服。
搁在以前，三千块还不如两杯酒，现在却要抠着买一身衣服，魏小江感觉自己遭遇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从国际大牌门店经过的时候，望梅止渴。
逛了半天，才眼前一亮，看到一家奢侈品衣物租赁专柜——呵呵，这年头的人倒是真会赚钱。
魏小江冲进去，了解了下价格，琢磨半天在导购小姐的帮助下选定一套衬衣西裤，八百押金，穿一天才一百来块，他觉得可行。
穿上身出来看到镜子里的江牧云，魏小江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人怎么穿衬衫这么妖孽——纯良中带着点儿禁欲的味道，肩是肩腰是腰，看着太瘦太单薄的身体，居然这么适合穿白衬衫。
导购小姐看看他，也有些惊艳，盯了好几眼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您真该买一件回去。”
魏小江心道，我倒是想呢，可钱包的钱就够买两只袖子。
“那个……您要不选一对袖扣？”导购小姐本分地开始推销。
“不了不了，就这样吧。”魏小江掸了下额头的发，站在镜子面前左右欣赏了下，他觉得江牧云的长相是一点都不差，差在气质稍微文弱了点，所以被该死的顾绍慕吃得死死的。
“手表呢？您再配一块手表？”男士搭配的东西左右也就这些，导购小姐细致地问。
魏小江扫一眼黑丝绒的盘，挑出一块男士陀飞轮，“就这块，一起算上。”
黑色牛皮表带，表盘精致漂亮，衬得皮肤白皙，重量也很衬手，恰到好处。
等到约定的时间，魏小江出现在酒店的正门口，站在酒店厅里的江萍都吓了一跳，上来就揪着他的衣服问：“你哪儿买的这大牌子的衬衫？还有这块表怎么回事？啊？江牧云，你不会是已经傍到富婆了吧？”
“你的价值观真的有问题，我就不能自己赚钱买的？为什么非要靠别人？”
魏小江也不管她是不是江牧云的妈，直截了当地道，皱眉看一眼酒店大堂，“人到了吗？”
江萍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她有一阵子没见到这个亲儿子了，嘀咕道：“我听李姐说你在家一天到晚邋里邋遢的，现在怎么大变样子？”
果然是李姐，李姐就是江萍在顾家的眼线吗？
魏小江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不耐烦地问：“不是你让我穿好点？怎么，我回去换上旧衣服再来一趟？”
江萍打量半天，笑了一下：“到底是我生的，收拾收拾，还算是可以见人。”
“……”
魏小江感觉自己跟这位大姐无话可说。
酒店经理按开电梯，魏小江和江萍一起进入。
江萍道：“奶奶给你安排的相亲姑娘叫笑笑，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爸爸是一家什么电子科技公司的老板，也算不错，挺有钱的。”
魏小江点点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会儿才问：“顾绍慕到了没？”魏小江点点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会儿才问：“顾绍慕到了没？”
“我不知道，他又不是我儿子。”江萍理所当然地道。
“……”
果然是江萍的腔调，所以魏小江就不明白泼辣带着点劲儿的妈怎么能教出江牧云这种性格面团子的儿子？
江萍又道：“一会儿你们单独相处，我去陪奶奶喝茶，你们自己聊，聊的差不多你就问人要手机号码，常保持联系。记得保持微笑，儿子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来给妈笑一个。”
魏小江一脸死鱼眼地看她，“笑不出来。”
江萍拍了他一下，“你这样不行，我跟你说，跟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说话就要客气点，别整的人家求你相亲似的。你得知道，要不是奶奶安排就你这样子，哪遇得到跟这种层次的女孩子相亲？”
江萍看他一眼，一脸魂不在的样子，又道，“听见没江牧云？你是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吗？”
“那你倒是也说点儿有用的。”魏小江轻哼一声。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江萍轻咳一声，挽着包先走出去。
到一个包厢门口才道：“先去见奶奶，礼貌客气点，别让老人家以为你有问题。”
魏小江心道，早知道有问题了，现在才来说，晚了。
门一开，里面不止顾家老太太在，还有顾家的佣人李姐和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江萍这一进去就愣了下，看老太太在跟人家亲热，估摸着应该是今天来跟绍慕相亲的那一位。
“老太太，我带人来了。”
江萍亲亲热热地上前，见老太太脸色淡淡的看了眼又往后扫一眼江牧云，她道，“那你们聊，我带他出去。”
魏小江道：“奶奶好。”
顾家老太太点点头，也没说话，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他。
但她身边的姑娘却一直在打量这男人，见他斯斯文文、身姿挺拔而面庞俊秀，先是给了个好感。
只听她轻轻笑着问老太太：“这就是绍慕吧？奶奶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下？”
这一下，江萍和老太太就尴尬了。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魏小江坦然解释道：“不是，我是江牧云。”
只见那姑娘似有些遗憾，红了脸点头：“那真是抱歉了。”
“没事。”魏小江坦然自若的浅笑，“那奶奶我先出去。”
江萍一听也赶紧跟出来，指着酒店靠窗的位置道：“你去前面的空中花园，刚才老太太说跟你相亲的女孩子就在那里等，是18桌。”
“你不去？”魏小江问，“就这么单独见？”
“我去干什么？人家姑娘一个人来的，我去了人家害羞不说话，你怎么办？”
也有道理，魏小江悠哉地转过去。
还没走两步，江萍是进去了，但又出来个人——是刚才老太太身边的女孩子。还没走两步，江萍是进去了，但又出来个人——是刚才老太太身边的女孩子。
“那个……江先生。”
魏小江脚步一顿，回眸看她，“你好。”
女孩子略有拘束又有些大胆，走上前来问：“我……你……”
“……”
魏小江一听这苗头就不对，他心里想笑，心道不会是看上江牧云这副皮囊了吧？他道：“绍慕还没来，他比我帅，你再等等。”
“啊？”女孩子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那个……那好吧。”
她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能看着眼前俊秀的男人对自己施施然一笑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走过酒店的外廊，进入空中花园的咖啡吧，魏小江准确地找到了十八号桌的短发美女，笑笑。
“请坐。”
女孩子很爽朗，魏小江虽然没啥想法，但聊聊还算可以，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魏小江感觉自己的后颈阴恻恻的一阵凉风，而面前喝咖啡的姑娘也看着后面微微愣住。
他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却见顾绍慕黑煞神一般站在自己这桌不远处，更搞笑的是之前那个女孩儿一脸不知所谓的站在他身后。
“顾先生，您怎么不走了？”女孩子小心地问，显然知道面前这人脾气有点大。
顾绍慕跟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眼神跟刀一样从飞向前面坐着的男人。
魏小江抹了一把发凉的后脖，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笑着问：“你们女人是喜欢这种霸道总裁范儿的吧？”
女孩儿情商高，给足他面子，压低声音道：“看情况，要是你不在，他可以考虑；你在，他就算了，谁想给自己找一尊大佛供起来？”
魏小江笑得乐不可支，“有意思。”
从顾绍慕的角度看过去，江牧云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衣，搭配名表，举止翩翩，气派十足，加上那张本就出众的脸，实在是不能否认他的出类拔萃。
相比起昨天club的疯狂、麻将桌上的精明，又是完全不同的一面。
顾绍慕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面没有展现出来——那么，终究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江牧云呢？
而他面前的女孩子，短发俏丽、笑容得体，面容年轻，看上去，这两人还真的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顾先生，我们坐哪里？”顾绍慕身后的女孩子有点紧张地小声问。
顾绍慕扫她一眼，走上前，刻意选了江牧云背后的那一桌，他拉开他身后的椅子，坐进去。
这么近的距离，正好可以听到他温文尔雅的说话声音。
顾绍慕想，以前的江牧云对着自己，谨小慎微，说话也低低怯怯，偶尔他生气的时候，还跟女孩子一样。
最近的江牧云对自己则是一副见了就怼的模样，说话腔调总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他哪里正正经经听过江牧云这么平和、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这么……舒服。
好像，他在背后说话，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嗓音听起来就令人心安。好像，他在背后说话，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嗓音听起来就令人心安。
然而，下一秒，顾绍慕就收回刚才的心理活动——说什么很重要！
因为江牧云对对面的女孩子说：“我觉得你很漂亮，短头发很衬你的头型，你知道长发飘飘可以挡很多脸型不足，但短发是非常讲究头型和脸型的。”
“……”
这是什么神奇的夸人方式？
为什么顾绍慕从来不知道他能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一堆一般男人根本不懂的话？
顾绍慕皱皱眉，对面坐着的姑娘也皱眉。
姑娘问：“您喝咖啡吗？拿铁可以吗？”
顾绍慕刚想说话，却听后头江牧云转过身来，十分随意地笑道：“他喜欢喝意式浓缩。”
说完这话，又自自然然地转过去，继续和对面的人聊天。
顾绍慕没动，看对面姑娘眼神复杂，他点头。
姑娘说：“我听奶奶说，你们是……兄弟？”
顾绍慕没答话。
姑娘又说：“那江先生真的蛮关心你的，连你喜欢喝的咖啡都知道。”她轻笑，点了单后又轻轻说道：“不过悄悄说，我觉得江先生一看就是特别好的人。”
“……”
顾绍慕烦躁。
魏小江觉得眼前的姑娘真的不错，性格开朗，落落大方，说话不拐弯抹角，要是在以前，绝对是可以发展的对象。
可惜他顶着个江牧云的身体，实在是不方便撩妹。
“对了，恒发电子这只股是你们家的吗？”魏小江问道。
笑笑点头，“怎么？有关注？”
“三个月来的涨势都很不错。”魏小江道，而事实是，他用江牧云的钱全买了这只股，“后天开盘，涨停板应该没问题。”
“借江先生吉言。”
“不不，趋势如此，我只是凑巧注意了下。”魏小江谦虚地一笑。
相对于这一桌的热络，顾绍慕这里就显得格外尴尬。
姑娘问，你平时都在上班吗？他说嗯。
姑娘再问，那你下了班喜欢干什么？他瞟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还是一句嗯。
姑娘继续问，那你周末呢？周末出去打高尔夫吗？他摇头，不。
……
完全聊不下去。完全聊不下去。
“顾先生……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姑娘尴尬地道，“要不我先回去了？”
顾绍慕：“好。”
“……”
姑娘只能站起来，再看看后面和江牧云聊得开心的女孩子，更觉得自己委屈了。
眼前的人走，咖啡还热着，顾绍慕喝着这杯咖啡很不是滋味。
江牧云，的确知道他很多事情，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里玩，喜欢听的音乐……
他忽然间意识到，与江牧云认识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十多年。
十年弹指一挥间，江牧云却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江先生以前谈过恋爱吗？”
后头的这句话引起了顾绍慕的注意，他的神经都似乎绷紧了、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甚至可以听到江牧云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慢地说：“谈过。”
顾绍慕的心头划过一丝不知道是酸还是涩的感觉。
“看你的模样，一定是很深厚的感情吧？”女孩子继续问。
顾绍慕再一次提起了心
“很久了，你知道的，和一个人在一起很久是很难感情不深厚的。”他顿了顿，继续柔情似水地道，“就像是……怎么说呢，就像是长在生命里的存在，也许有一天会淡忘，但永远不会消失。”
女孩子笑着道：“能被江先生这样温柔的男人喜欢，那这个女孩子一定很幸福——”
顾绍慕心情复杂，感觉内心有一块地方坍塌下陷，在无穷尽的深渊里坠落……坠落……
而下一句话，又令他这样愤愤不平。
女孩子说：“但是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证明还是有缘无分。”
顾绍慕搭载沙发上的手收紧——什么有缘无分，简直想杀人。
但是他忍住了，他想听江牧云怎么应对。
只是江牧云很久没有再说话，约莫整整三十秒过去，才轻笑一声，“不瞒你说，我还在等他。”
顾绍慕感觉像有一把枪顶在左太阳穴，江牧云一开口，子弹就砰地一声穿透了他的头颅，子弹伴随着鲜红的血液从右边飞射出去，而他的魂魄也一并被这颗子弹带走。
而后，他有劫后余生般感恩与莫名而来的狂喜——他的江牧云还在等他。
女孩子并不以为意：“看得出来，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心里藏了人。”
魏小江心道：我去，这是什么人才？情商高的接不住——重点是，完美配合他一起欺骗后面那个二傻子。
他点点头：“遇见你真好，好久没有这么聊聊天，吹吹风。”
“我也觉得不错。”女孩子抬了抬咖啡杯，笑着眨眨眼。
魏小江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啧，原来聪明的姑娘已经发现了，这就有点厉害了。魏小江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啧，原来聪明的姑娘已经发现了，这就有点厉害了。
所以说，还是女人有意思，男人有什么用？魏小江自我放弃地想。
这边没呆多久，顾老太太就让人把顾绍慕喊过去了。
顾绍慕一推门，就听老太太道：“怎么了绍慕，不满意吗？”
“不是。”顾绍慕坐到沙发上，淡淡地道，“我没心思。”
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让李姐出去，并且关上门。
“绍慕，你还没想明白吗？”老太太道，“不管怎么样，你迟早要结婚，江牧云也迟早要结婚，他要为他们江家传宗接代，你要为我们顾家传宗接代——而且，你觉得他对你还有旧情吗？”
顾绍慕接得特别快——“有！”
顾老太太脸色一变，“你没看到他那个妈是多高兴来攀亲戚？这种爱慕虚荣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多接近！你要玩玩那就玩玩，玩够了，就收收心回家结婚！”
老太太的语气不容商量。
顾绍慕看着窗外的城市一景，正是夕阳落日时刻，漫天的云彩红霞，他轻叹道：“奶奶，我从小就没有妈。”
顾老太太听他说这些，却道：“你从来不提她，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顾绍慕失意地晃了晃脑袋，突兀地转折道。
他昨晚回到家之后根本没睡，到了早上七八点才勉强睡到中午，满脑子是江牧云带着小聪明的眼神、发了疯的姿态以及他说的“可笑的爱情”。
这已经困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得失之间的衡量也已经超过他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完全已经明白，有问题的不是江牧云是他自己。
他刚才口口声声说在等自己，等什么，无非是等自己像个男人那样承担责任，一份关于爱情，也关于亲情的责任。
顾绍慕知道以前的自己想的有多么简单，以为江牧云会一直这样在自己身边，在模糊的意识中，他总是忘记去想：一直在身边，那是以什么身份？难道真的要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
顾绍慕缓缓从沙发里站起身，再慢慢跪在老太太面前：“奶奶，上次您说的不对，牧云也说的不对，我喜欢牧云，我离不开他。”
顾老太太怒道：“起来！绍慕，你做什么？”她忽然想到江牧云那天也是这么直直地跪在自己面前，她恼怒地道，“绍慕，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你让那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没有，是我想跟他在一起。”顾绍慕终于将话说出口，“奶奶，这荒唐事我来承担，您打我还是骂我都可以，如果您和爸爸觉得我给顾家丢脸，我就离开顾家。反正爸爸还年轻……”
“啪”的一声，顾老太太将手边的玻璃杯砸在他面前，“你爸都四十多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绍慕？”
顾绍慕脸上也有点难堪，这话实在是不像个当儿子的人说出来的。
“你爸要是想，我也不肯。”顾老太太歇了好一阵才平息道，“我跟他再三说，顾家家业是要留给你的，他可以结婚可以在外面胡来，但有一点不能再生儿子。”
“我爸没在外面胡来，他很洁身自好。”顾绍慕不得不为顾海成解释下，感觉越说越乱。
老太太道：“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你们爷俩是争气。但是江牧云这事儿不成，我这心脏不好，你再这么下去，我就直接进医院。”
“……”
顾绍慕没话说了，“奶奶，江牧云到底怎么了？他哪儿不好了？”
“他是个男人，就这点儿不好。”
顾老太太直戳顾绍慕的心窝子，“今天来的小姑娘我看着就不错，长得漂亮，斯文礼貌，家世背景又好。你结了婚，就安心过日子，从前的荒唐事就别想了。”顾老太太直戳顾绍慕的心窝子，“今天来的小姑娘我看着就不错，长得漂亮，斯文礼貌，家世背景又好。你结了婚，就安心过日子，从前的荒唐事就别想了。”
“您就不怕我祸害人家？”顾绍慕也反问一句，“我不结婚，我对女人没感觉。”
“……那就去医院查，该吃药吃药。”
老太太固执己见地道，“我还没跟你爸说，你爸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你？”
“他打不过我。”顾绍慕难得孩子气一回，梗着脖子道，“反正就是非江牧云不可，我现在是来主动跟您说，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这件事，如果您觉得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我就不商量，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绍慕，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怎么处理？”
老太太急了说着要站起来，被顾绍慕一把按下去，“说出去顾家的脸面要不要？就算退一万步顾家同意，他那个妈能同意？你想想而已的，江萍那关你就过不去。”
“我回去沟通的。”顾绍慕现在才明白，他和江牧云中间隔着多少个人，想想就能原地爆炸，他平息了下状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我会去说的。爸爸那里我也会说的。”
“就算他们都同意，我不同意。”顾老太太道，“你从小没有妈，你难道不知道一个男人生活多难？江牧云能帮你干什么？能知冷知热吗？他知道你喜欢吃点什么？”
“知道。”顾绍慕飞快地道，“他都知道。”
“那你知道他吗？你怎么光想你自己呢？江牧云需要你吗？”老太太的杀手锏真是一套套的。
这话说到了顾绍慕心坎里，他不知道……
一击必杀。
但他也没怯场，道：“日子那么长，可以慢慢过。”
“那孩子呢？顾家传宗接代的事儿你真还给你爸？让你爸老来得子再生一个？”顾老太太对这个宝贝孙子已经费劲口水，该说不该说的都差不多了。
“代孕。”顾绍慕道，“我想过了，去美国代孕。”
“……”顾老太太点着他的额，“绍慕，你都想好了是吗？你现在倒是主意多。代孕？你让孩子生出来没妈？跟你一样？”
“对，跟我一样。”
顾绍慕说完，站起身，深呼吸道，“奶奶，您心脏挺好的，我这两天跟毛医生特地确认过。您也别唬我，我跟江牧云的事情，以前是我没想开，现在我想开了，您就拦不住我。”
顾老太太稍一尴尬，又怒道：“什么意思？绍慕，你现在是不要我们顾家人，非要江牧云了？”
“不是。该是我的责任，不管是他还是您和爸，我都一并承担，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我要和他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牺牲和放弃一些东西。我会跟爸爸去谈，跟江牧云他妈妈谈。”
“绍慕，你真的是要气死我？”
“您老要长命百岁，别说这些气话。”顾绍慕飞快道。
魏小江站在包厢门边，差点没笑出声。
顾绍慕说起来这一套套的，简直令人钦佩。
他对汉谟拉比道：“你看，让顾绍慕出面，这事儿就这么简单，江牧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汉谟拉比道：“人人都跟你一样想得开，这世界就转飞了。”
他耸肩，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顾绍慕就看见江牧云斜靠在门框边，嘴角噙着笑，眼里带着光，淡淡地望着自己。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顾绍慕就看见江牧云斜靠在门框边，嘴角噙着笑，眼里带着光，淡淡地望着自己。
顾绍慕一把抱住他，当着顾老太太的面拥吻他的面颊，“牧云，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
魏小江退开一步，帮他整了整衬衫领子，淡笑着道：“好啊，我等你。”
顾绍慕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怎么不记得，江牧云从来都这样帮他整理领口，跟他说记得按时吃饭，少喝咖啡，早点回家……
往后余生，他该怎么对江牧云好，他都无法还得起这份长达十余年的深情。
顾绍慕拉着江牧云一起进了房间，站在老太太面前道：“奶奶，我刚才说错了，我要和牧云一起代孕，生两个孩子，一个给顾家留后，一个给江家留后。”
顾老太太挥挥手，一脸不待见：“滚。”
顾绍慕带着江牧云离开，到了地下车库坐进车里，他才说：“牧云，我爸跟你妈可能都会不答应，也需要一点时间，我想让你先住到酒店，别再住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可以吗？”
魏小江心道，哟哟这口吻，简直不是顾绍慕本人了。
不过，一想到酒店……“嗯，我要住五星级的。”
顾绍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了个“好”，等车子从地下开到地面，他才迎着傍晚的夏风道，“我有的，所有最好的，以后我都要给你。”
“……”
魏小江心道，受什么刺激了？直接变得这么深情款款，真叫人起鸡皮疙瘩。
“咳咳，那倒不用。”他转念一想，又道，“对了，我能跟你借点钱吗？”
这话一说，忽然空气就安静了。
感情谈着谈着，忽然谈钱，有种不合时宜的诡异感。
好在顾绍慕估计已经开始习惯江牧云最近的神经，“怎么？你要多少？”
“一百万。”
顾绍慕忽然看他，魏小江以为他要问干嘛，自己赶紧道：“有一只股真的不错，就今天见的那个姑娘，他们家就是恒发电子的，还有其他几只股，有前景，我想弄点本钱赚一点。”
他见顾绍慕没说话，心道，刚他妈不是说最好的都要给江牧云？一百万都不肯？
顾绍慕却道：“好，那拿一千万去玩吧。”
“……”
魏小江对情圣本圣顾绍慕有点不习惯，轻咳一声，“是吗？那真是……呵呵谢谢。”
他心道，万一玩砸了那就……咳咳，江牧云岂不是等于卖身给他了？
顾绍慕直接将人带到了顾氏集团大楼找顾海成，先是他们父子单独聊。聊完把江牧云带进去。
魏小江感觉顾海成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一言难尽，好像是想假装的高兴点儿，但高兴不起来。
顾海成道：“那……那……”
那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您先消化下，我现在带牧云去找他妈妈。”顾绍慕道，然后一阵风似的拉着江牧云出去。“您先消化下，我现在带牧云去找他妈妈。”顾绍慕道，然后一阵风似的拉着江牧云出去。
“等等。”顾海成道，“回来。”
顾绍慕这才回过去，“爸，您说。”
顾海成忽然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说，别把你江阿姨吓坏了。”
到底跟江萍做过几年夫妻，还知道她的脾气。
顾绍慕笑笑：“好的爸爸。”
顾海成同样拍了拍江牧云的肩膀：“去吧。”
转过身等儿子和江牧云都走了，才饱含热泪地给老太太去电话，“妈，那我是不是可以再娶一个了？”
“滚。”
魏小江从顾氏出去，心道：这顾海成怎么这么开明？是人吗？是不是亲生的？他现在有理由怀疑顾绍慕可能不是顾海成亲儿子。
找到江萍的时候，江萍在跟老姐妹打麻将。
顾绍慕说要跟她谈谈，魏小江赶紧趁机坐下，“你们聊，我来替你一把。”
“……”江萍一脸的恍恍惚惚，对顾绍慕还算客气，“怎么了绍慕？阿姨好久没见你了吧？”
魏小江这里摸着牌正开心，正准备来一把清一色，只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
扭头一看，原来江萍把顾绍慕打了一巴掌。
他视若无睹地转过头来，丢出去一张四万，“来来，快出牌。”
出了一圈再绕到他这里，自摸了一张八条，“清一色，胡啦！哈哈哈哈哈。”
正开心呢，后脑勺被江萍啪的一掌呼过来，“你给我死过来。”
魏小江对着牌搭子道：“各位阿姨，快给钱给钱，清一色啊，别算错了！”
江萍摸着眼泪问：“真的？”
“嗯。”魏小江看看脚尖。
“嗯什么？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江萍推搡他，抓着他的胳膊肉一拧。
疼得魏小江嗷了一声，一把跳开，“是啊真的！”
顾绍慕就站在那边远远看着，皱起眉头，一脸焦虑。
“不行。”江萍打他头，“我跟你说，顾家老太太，顾海成同意都没用，你是我儿子，你跟谁在一起过一辈子，归我管。”
魏小江抬起头，弯起嘴角，“顾绍慕说给我一千万做聘礼。”
“……”江萍瞪着眼睛，看看他再看看顾绍慕，还是那一句：“真的？”
魏小江点点头，“还去美国代孕，给江家留后。”
“这不重要，姓江的满大街的人，用不着给我留后。”“这不重要，姓江的满大街的人，用不着给我留后。”
“……”
“那钱呢？”江萍问。
“呵呵，现在还没到手。”魏小江道。
“行吧，那就这么着吧。”江萍挥挥手。
“……这么简单？你不要分点儿钱？”魏小江吃惊。
江萍道：“我要这钱干什么？我打麻将打一天也输不到一千块。”
靠，真的是亲妈。
魏小江从后面抱住她，“谢谢！”
“滚。”
兜完了回到车上，顾绍慕说：“去给你搬家，先住到酒店，我把公司附近那套公寓……”
“不去。”魏小江拉过安全带，“那套房子，不去。”
那是他被顾绍慕给压了的房子，有病才要去。
顾绍慕瞬间记忆，看神色自若却拒绝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好，回头我找人整理一下手头的物业，你看下哪套喜欢就住哪里。”
魏小江点点头。
等到了酒店，顾绍慕想呆着被魏小江踹出了门。
“你不是说，我搞定了爸爸奶奶他们，你就让我上一次？嗯？”顾绍慕压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的衬衣领口咬住他白皙的锁骨，吮了半天似嫌痕迹不够明显，又轻轻咬了两下。
魏小江心道，可去你妈的吧，老子要赶紧走。
“你把那一千万给我先。”
“这么急？”顾绍慕皱眉，“你不是要拿去包养女人吧？”他现在对江牧云撩妹的功力丝毫不怀疑。”
“这样吧，钱我不拿，但股票我来定哪几只，等赚了钱，拿掉本金都划到我的名下。如何？”
“你什么时候懂看股票？”顾绍慕好奇地问，“谁教你的？”
“你猜呢？”魏小江把他踹出去，一把关上门。
汉谟拉比问：“你这样，江牧云回来可怎么办？”
“你安排个车祸，让他脑震荡。”魏小江一把解开身上的衬衣，“糟糕忘记去还衣服了。哎，算了，反正才衣服加手表才两千的押金。”
“你以为车祸是想发生就发生？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汉谟拉比震惊地问，“万一一不小心撞死了呢？”
“那就死吧。”
魏小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行，过了会儿才道，“把几只股票写下来，你叫他去让顾绍慕买，在手里捏个半个月，就能翻个倍。”
“……你怎么知道？万一赔了呢？”汉谟拉比道。“……你怎么知道？万一赔了呢？”汉谟拉比道。
魏小江道：“你不是有我的记忆，怎么没看到老子当年的丰功伟绩？一天到晚只会买埋汰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少爷，别说我，我们家跟在老爷子旁边的阿猫阿狗都会看股票。”
“……行吧，姑且信你。”
“……”
魏小江打开酒店的电脑，找到前两天刚搜集的那几只股，打开桌上的酒店备用纸笔，将股票代码一个一个写下来。
“其实江牧云也不一定非要赚这个钱，你何必非要跟顾绍慕拿这笔钱炒股呢？”汉谟拉比问。
魏小江一边写一边道：“爱情管个屁用，有钱才是王道。江牧云那怂样，万一顾绍慕腻味，他难道还去便利店打工？”
“哎哎哎不要这么恶毒的指责原故事人物，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出身、背景和性格，你觉得简单的事情，江牧云未必。江牧云觉得简单的事情，你也未必……”
“我是不想再看一个大帅哥去便利店整理货架，大半夜被流氓调戏。浪费这张脸。”
魏小江翻一个白眼，讽刺道，“别多说，照我说的做，反正钱是越多越好。”
过了会儿，汉谟拉比道：“我感觉你这人骨子里还算是个好人？”
“是吗？那你别爱上我，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什么情啊爱的，肉麻至极。”魏小江叨叨了一句。
“笃笃笃……牧云……”
“靠，怎么还在。”魏小江骂道，看完几个股票代码以及一千万的资金分配，才对汉谟拉比道，“快点把江牧云给我弄来，陪顾绍慕来一发，我可不想再陪男人睡了。奇耻大辱。”
汉谟拉比道：“下一个世界你是想做男人女人？”
“我有的选吗？”
“……看在你还不错的份儿上，你选吧。”
魏小江道：“废话是男人，你他妈一个直男想做女人和0，最好别谈恋爱了，谈恋爱伤肾？”
汉谟拉比道：“好。那就去下一个世界——”
“等等！”魏小江感觉不对，“我说的男人，是正常的男人，男性，不是攻！”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汉谟拉比似乎在找合适的世界。
至少是正常男人就行，魏小江已经被整得下线越来越低。
他赶紧躺倒酒店沙发上，闭目进入状态。
砰的一声，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说：“哥，没事，戏被人截胡没事，至少证明这部戏不错；最佳男演员奖另颁给别人也没啥好难受的，至少你在评委会那边混了个脸熟；女朋友被人抢了是好事，更证明你眼光还可以，别想不开……”
魏小江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咳一声——大哥，你是来安慰我的吗？怎么听起来是想让我死快点？
这时传来汉谟拉比的声音：欢迎进入下一个世界，妖娆影帝的悲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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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潇洒一时爽，想想火葬场。
现在怎么办？
他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破t恤牛仔裤加一双帆布鞋，怕自己连酒店大门都进不去。
翻了翻钱包，除去扔进股市的钱还剩下三千多，他纠结了一个来回，想想还是去商场买衣服。
搁在以前，三千块还不如两杯酒，现在却要抠着买一身衣服，魏小江感觉自己遭遇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从国际大牌门店经过的时候，望梅止渴。
逛了半天，才眼前一亮，看到一家奢侈品衣物租赁专柜——呵呵，这年头的人倒是真会赚钱。
魏小江冲进去，了解了下价格，琢磨半天在导购小姐的帮助下选定一套衬衣西裤，八百押金，穿一天才一百来块，他觉得可行。
穿上身出来看到镜子里的江牧云，魏小江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人怎么穿衬衫这么妖孽——纯良中带着点儿禁欲的味道，肩是肩腰是腰，看着太瘦太单薄的身体，居然这么适合穿白衬衫。
导购小姐看看他，也有些惊艳，盯了好几眼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您真该买一件回去。”
魏小江心道，我倒是想呢，可钱包的钱就够买两只袖子。
“那个……您要不选一对袖扣？”导购小姐本分地开始推销。
“不了不了，就这样吧。”魏小江掸了下额头的发，站在镜子面前左右欣赏了下，他觉得江牧云的长相是一点都不差，差在气质稍微文弱了点，所以被该死的顾绍慕吃得死死的。
“手表呢？您再配一块手表？”男士搭配的东西左右也就这些，导购小姐细致地问。
魏小江扫一眼黑丝绒的盘，挑出一块男士陀飞轮，“就这块，一起算上。”
黑色牛皮表带，表盘精致漂亮，衬得皮肤白皙，重量也很衬手，恰到好处。
等到约定的时间，魏小江出现在酒店的正门口，站在酒店厅里的江萍都吓了一跳，上来就揪着他的衣服问：“你哪儿买的这大牌子的衬衫？还有这块表怎么回事？啊？江牧云，你不会是已经傍到富婆了吧？”
“你的价值观真的有问题，我就不能自己赚钱买的？为什么非要靠别人？”
魏小江也不管她是不是江牧云的妈，直截了当地道，皱眉看一眼酒店大堂，“人到了吗？”
江萍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她有一阵子没见到这个亲儿子了，嘀咕道：“我听李姐说你在家一天到晚邋里邋遢的，现在怎么大变样子？”
果然是李姐，李姐就是江萍在顾家的眼线吗？
魏小江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不耐烦地问：“不是你让我穿好点？怎么，我回去换上旧衣服再来一趟？”
江萍打量半天，笑了一下：“到底是我生的，收拾收拾，还算是可以见人。”
“……”
魏小江感觉自己跟这位大姐无话可说。
酒店经理按开电梯，魏小江和江萍一起进入。
江萍道：“奶奶给你安排的相亲姑娘叫笑笑，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爸爸是一家什么电子科技公司的老板，也算不错，挺有钱的。”
魏小江点点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会儿才问：“顾绍慕到了没？”魏小江点点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会儿才问：“顾绍慕到了没？”
“我不知道，他又不是我儿子。”江萍理所当然地道。
“……”
果然是江萍的腔调，所以魏小江就不明白泼辣带着点劲儿的妈怎么能教出江牧云这种性格面团子的儿子？
江萍又道：“一会儿你们单独相处，我去陪奶奶喝茶，你们自己聊，聊的差不多你就问人要手机号码，常保持联系。记得保持微笑，儿子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来给妈笑一个。”
魏小江一脸死鱼眼地看她，“笑不出来。”
江萍拍了他一下，“你这样不行，我跟你说，跟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说话就要客气点，别整的人家求你相亲似的。你得知道，要不是奶奶安排就你这样子，哪遇得到跟这种层次的女孩子相亲？”
江萍看他一眼，一脸魂不在的样子，又道，“听见没江牧云？你是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吗？”
“那你倒是也说点儿有用的。”魏小江轻哼一声。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江萍轻咳一声，挽着包先走出去。
到一个包厢门口才道：“先去见奶奶，礼貌客气点，别让老人家以为你有问题。”
魏小江心道，早知道有问题了，现在才来说，晚了。
门一开，里面不止顾家老太太在，还有顾家的佣人李姐和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江萍这一进去就愣了下，看老太太在跟人家亲热，估摸着应该是今天来跟绍慕相亲的那一位。
“老太太，我带人来了。”
江萍亲亲热热地上前，见老太太脸色淡淡的看了眼又往后扫一眼江牧云，她道，“那你们聊，我带他出去。”
魏小江道：“奶奶好。”
顾家老太太点点头，也没说话，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他。
但她身边的姑娘却一直在打量这男人，见他斯斯文文、身姿挺拔而面庞俊秀，先是给了个好感。
只听她轻轻笑着问老太太：“这就是绍慕吧？奶奶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下？”
这一下，江萍和老太太就尴尬了。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魏小江坦然解释道：“不是，我是江牧云。”
只见那姑娘似有些遗憾，红了脸点头：“那真是抱歉了。”
“没事。”魏小江坦然自若的浅笑，“那奶奶我先出去。”
江萍一听也赶紧跟出来，指着酒店靠窗的位置道：“你去前面的空中花园，刚才老太太说跟你相亲的女孩子就在那里等，是18桌。”
“你不去？”魏小江问，“就这么单独见？”
“我去干什么？人家姑娘一个人来的，我去了人家害羞不说话，你怎么办？”
也有道理，魏小江悠哉地转过去。
还没走两步，江萍是进去了，但又出来个人——是刚才老太太身边的女孩子。还没走两步，江萍是进去了，但又出来个人——是刚才老太太身边的女孩子。
“那个……江先生。”
魏小江脚步一顿，回眸看她，“你好。”
女孩子略有拘束又有些大胆，走上前来问：“我……你……”
“……”
魏小江一听这苗头就不对，他心里想笑，心道不会是看上江牧云这副皮囊了吧？他道：“绍慕还没来，他比我帅，你再等等。”
“啊？”女孩子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那个……那好吧。”
她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能看着眼前俊秀的男人对自己施施然一笑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走过酒店的外廊，进入空中花园的咖啡吧，魏小江准确地找到了十八号桌的短发美女，笑笑。
“请坐。”
女孩子很爽朗，魏小江虽然没啥想法，但聊聊还算可以，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魏小江感觉自己的后颈阴恻恻的一阵凉风，而面前喝咖啡的姑娘也看着后面微微愣住。
他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却见顾绍慕黑煞神一般站在自己这桌不远处，更搞笑的是之前那个女孩儿一脸不知所谓的站在他身后。
“顾先生，您怎么不走了？”女孩子小心地问，显然知道面前这人脾气有点大。
顾绍慕跟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眼神跟刀一样从飞向前面坐着的男人。
魏小江抹了一把发凉的后脖，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笑着问：“你们女人是喜欢这种霸道总裁范儿的吧？”
女孩儿情商高，给足他面子，压低声音道：“看情况，要是你不在，他可以考虑；你在，他就算了，谁想给自己找一尊大佛供起来？”
魏小江笑得乐不可支，“有意思。”
从顾绍慕的角度看过去，江牧云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衣，搭配名表，举止翩翩，气派十足，加上那张本就出众的脸，实在是不能否认他的出类拔萃。
相比起昨天club的疯狂、麻将桌上的精明，又是完全不同的一面。
顾绍慕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面没有展现出来——那么，终究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江牧云呢？
而他面前的女孩子，短发俏丽、笑容得体，面容年轻，看上去，这两人还真的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顾先生，我们坐哪里？”顾绍慕身后的女孩子有点紧张地小声问。
顾绍慕扫她一眼，走上前，刻意选了江牧云背后的那一桌，他拉开他身后的椅子，坐进去。
这么近的距离，正好可以听到他温文尔雅的说话声音。
顾绍慕想，以前的江牧云对着自己，谨小慎微，说话也低低怯怯，偶尔他生气的时候，还跟女孩子一样。
最近的江牧云对自己则是一副见了就怼的模样，说话腔调总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他哪里正正经经听过江牧云这么平和、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这么……舒服。
好像，他在背后说话，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嗓音听起来就令人心安。好像，他在背后说话，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嗓音听起来就令人心安。
然而，下一秒，顾绍慕就收回刚才的心理活动——说什么很重要！
因为江牧云对对面的女孩子说：“我觉得你很漂亮，短头发很衬你的头型，你知道长发飘飘可以挡很多脸型不足，但短发是非常讲究头型和脸型的。”
“……”
这是什么神奇的夸人方式？
为什么顾绍慕从来不知道他能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一堆一般男人根本不懂的话？
顾绍慕皱皱眉，对面坐着的姑娘也皱眉。
姑娘问：“您喝咖啡吗？拿铁可以吗？”
顾绍慕刚想说话，却听后头江牧云转过身来，十分随意地笑道：“他喜欢喝意式浓缩。”
说完这话，又自自然然地转过去，继续和对面的人聊天。
顾绍慕没动，看对面姑娘眼神复杂，他点头。
姑娘说：“我听奶奶说，你们是……兄弟？”
顾绍慕没答话。
姑娘又说：“那江先生真的蛮关心你的，连你喜欢喝的咖啡都知道。”她轻笑，点了单后又轻轻说道：“不过悄悄说，我觉得江先生一看就是特别好的人。”
“……”
顾绍慕烦躁。
魏小江觉得眼前的姑娘真的不错，性格开朗，落落大方，说话不拐弯抹角，要是在以前，绝对是可以发展的对象。
可惜他顶着个江牧云的身体，实在是不方便撩妹。
“对了，恒发电子这只股是你们家的吗？”魏小江问道。
笑笑点头，“怎么？有关注？”
“三个月来的涨势都很不错。”魏小江道，而事实是，他用江牧云的钱全买了这只股，“后天开盘，涨停板应该没问题。”
“借江先生吉言。”
“不不，趋势如此，我只是凑巧注意了下。”魏小江谦虚地一笑。
相对于这一桌的热络，顾绍慕这里就显得格外尴尬。
姑娘问，你平时都在上班吗？他说嗯。
姑娘再问，那你下了班喜欢干什么？他瞟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还是一句嗯。
姑娘继续问，那你周末呢？周末出去打高尔夫吗？他摇头，不。
……
完全聊不下去。完全聊不下去。
“顾先生……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姑娘尴尬地道，“要不我先回去了？”
顾绍慕：“好。”
“……”
姑娘只能站起来，再看看后面和江牧云聊得开心的女孩子，更觉得自己委屈了。
眼前的人走，咖啡还热着，顾绍慕喝着这杯咖啡很不是滋味。
江牧云，的确知道他很多事情，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里玩，喜欢听的音乐……
他忽然间意识到，与江牧云认识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十多年。
十年弹指一挥间，江牧云却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江先生以前谈过恋爱吗？”
后头的这句话引起了顾绍慕的注意，他的神经都似乎绷紧了、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甚至可以听到江牧云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慢地说：“谈过。”
顾绍慕的心头划过一丝不知道是酸还是涩的感觉。
“看你的模样，一定是很深厚的感情吧？”女孩子继续问。
顾绍慕再一次提起了心
“很久了，你知道的，和一个人在一起很久是很难感情不深厚的。”他顿了顿，继续柔情似水地道，“就像是……怎么说呢，就像是长在生命里的存在，也许有一天会淡忘，但永远不会消失。”
女孩子笑着道：“能被江先生这样温柔的男人喜欢，那这个女孩子一定很幸福——”
顾绍慕心情复杂，感觉内心有一块地方坍塌下陷，在无穷尽的深渊里坠落……坠落……
而下一句话，又令他这样愤愤不平。
女孩子说：“但是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证明还是有缘无分。”
顾绍慕搭载沙发上的手收紧——什么有缘无分，简直想杀人。
但是他忍住了，他想听江牧云怎么应对。
只是江牧云很久没有再说话，约莫整整三十秒过去，才轻笑一声，“不瞒你说，我还在等他。”
顾绍慕感觉像有一把枪顶在左太阳穴，江牧云一开口，子弹就砰地一声穿透了他的头颅，子弹伴随着鲜红的血液从右边飞射出去，而他的魂魄也一并被这颗子弹带走。
而后，他有劫后余生般感恩与莫名而来的狂喜——他的江牧云还在等他。
女孩子并不以为意：“看得出来，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心里藏了人。”
魏小江心道：我去，这是什么人才？情商高的接不住——重点是，完美配合他一起欺骗后面那个二傻子。
他点点头：“遇见你真好，好久没有这么聊聊天，吹吹风。”
“我也觉得不错。”女孩子抬了抬咖啡杯，笑着眨眨眼。
魏小江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啧，原来聪明的姑娘已经发现了，这就有点厉害了。魏小江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啧，原来聪明的姑娘已经发现了，这就有点厉害了。
所以说，还是女人有意思，男人有什么用？魏小江自我放弃地想。
这边没呆多久，顾老太太就让人把顾绍慕喊过去了。
顾绍慕一推门，就听老太太道：“怎么了绍慕，不满意吗？”
“不是。”顾绍慕坐到沙发上，淡淡地道，“我没心思。”
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让李姐出去，并且关上门。
“绍慕，你还没想明白吗？”老太太道，“不管怎么样，你迟早要结婚，江牧云也迟早要结婚，他要为他们江家传宗接代，你要为我们顾家传宗接代——而且，你觉得他对你还有旧情吗？”
顾绍慕接得特别快——“有！”
顾老太太脸色一变，“你没看到他那个妈是多高兴来攀亲戚？这种爱慕虚荣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多接近！你要玩玩那就玩玩，玩够了，就收收心回家结婚！”
老太太的语气不容商量。
顾绍慕看着窗外的城市一景，正是夕阳落日时刻，漫天的云彩红霞，他轻叹道：“奶奶，我从小就没有妈。”
顾老太太听他说这些，却道：“你从来不提她，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顾绍慕失意地晃了晃脑袋，突兀地转折道。
他昨晚回到家之后根本没睡，到了早上七八点才勉强睡到中午，满脑子是江牧云带着小聪明的眼神、发了疯的姿态以及他说的“可笑的爱情”。
这已经困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得失之间的衡量也已经超过他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完全已经明白，有问题的不是江牧云是他自己。
他刚才口口声声说在等自己，等什么，无非是等自己像个男人那样承担责任，一份关于爱情，也关于亲情的责任。
顾绍慕知道以前的自己想的有多么简单，以为江牧云会一直这样在自己身边，在模糊的意识中，他总是忘记去想：一直在身边，那是以什么身份？难道真的要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
顾绍慕缓缓从沙发里站起身，再慢慢跪在老太太面前：“奶奶，上次您说的不对，牧云也说的不对，我喜欢牧云，我离不开他。”
顾老太太怒道：“起来！绍慕，你做什么？”她忽然想到江牧云那天也是这么直直地跪在自己面前，她恼怒地道，“绍慕，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你让那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没有，是我想跟他在一起。”顾绍慕终于将话说出口，“奶奶，这荒唐事我来承担，您打我还是骂我都可以，如果您和爸爸觉得我给顾家丢脸，我就离开顾家。反正爸爸还年轻……”
“啪”的一声，顾老太太将手边的玻璃杯砸在他面前，“你爸都四十多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绍慕？”
顾绍慕脸上也有点难堪，这话实在是不像个当儿子的人说出来的。
“你爸要是想，我也不肯。”顾老太太歇了好一阵才平息道，“我跟他再三说，顾家家业是要留给你的，他可以结婚可以在外面胡来，但有一点不能再生儿子。”
“我爸没在外面胡来，他很洁身自好。”顾绍慕不得不为顾海成解释下，感觉越说越乱。
老太太道：“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你们爷俩是争气。但是江牧云这事儿不成，我这心脏不好，你再这么下去，我就直接进医院。”
“……”
顾绍慕没话说了，“奶奶，江牧云到底怎么了？他哪儿不好了？”
“他是个男人，就这点儿不好。”
顾老太太直戳顾绍慕的心窝子，“今天来的小姑娘我看着就不错，长得漂亮，斯文礼貌，家世背景又好。你结了婚，就安心过日子，从前的荒唐事就别想了。”顾老太太直戳顾绍慕的心窝子，“今天来的小姑娘我看着就不错，长得漂亮，斯文礼貌，家世背景又好。你结了婚，就安心过日子，从前的荒唐事就别想了。”
“您就不怕我祸害人家？”顾绍慕也反问一句，“我不结婚，我对女人没感觉。”
“……那就去医院查，该吃药吃药。”
老太太固执己见地道，“我还没跟你爸说，你爸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你？”
“他打不过我。”顾绍慕难得孩子气一回，梗着脖子道，“反正就是非江牧云不可，我现在是来主动跟您说，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这件事，如果您觉得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我就不商量，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绍慕，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怎么处理？”
老太太急了说着要站起来，被顾绍慕一把按下去，“说出去顾家的脸面要不要？就算退一万步顾家同意，他那个妈能同意？你想想而已的，江萍那关你就过不去。”
“我回去沟通的。”顾绍慕现在才明白，他和江牧云中间隔着多少个人，想想就能原地爆炸，他平息了下状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我会去说的。爸爸那里我也会说的。”
“就算他们都同意，我不同意。”顾老太太道，“你从小没有妈，你难道不知道一个男人生活多难？江牧云能帮你干什么？能知冷知热吗？他知道你喜欢吃点什么？”
“知道。”顾绍慕飞快地道，“他都知道。”
“那你知道他吗？你怎么光想你自己呢？江牧云需要你吗？”老太太的杀手锏真是一套套的。
这话说到了顾绍慕心坎里，他不知道……
一击必杀。
但他也没怯场，道：“日子那么长，可以慢慢过。”
“那孩子呢？顾家传宗接代的事儿你真还给你爸？让你爸老来得子再生一个？”顾老太太对这个宝贝孙子已经费劲口水，该说不该说的都差不多了。
“代孕。”顾绍慕道，“我想过了，去美国代孕。”
“……”顾老太太点着他的额，“绍慕，你都想好了是吗？你现在倒是主意多。代孕？你让孩子生出来没妈？跟你一样？”
“对，跟我一样。”
顾绍慕说完，站起身，深呼吸道，“奶奶，您心脏挺好的，我这两天跟毛医生特地确认过。您也别唬我，我跟江牧云的事情，以前是我没想开，现在我想开了，您就拦不住我。”
顾老太太稍一尴尬，又怒道：“什么意思？绍慕，你现在是不要我们顾家人，非要江牧云了？”
“不是。该是我的责任，不管是他还是您和爸，我都一并承担，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我要和他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牺牲和放弃一些东西。我会跟爸爸去谈，跟江牧云他妈妈谈。”
“绍慕，你真的是要气死我？”
“您老要长命百岁，别说这些气话。”顾绍慕飞快道。
魏小江站在包厢门边，差点没笑出声。
顾绍慕说起来这一套套的，简直令人钦佩。
他对汉谟拉比道：“你看，让顾绍慕出面，这事儿就这么简单，江牧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汉谟拉比道：“人人都跟你一样想得开，这世界就转飞了。”
他耸肩，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顾绍慕就看见江牧云斜靠在门框边，嘴角噙着笑，眼里带着光，淡淡地望着自己。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顾绍慕就看见江牧云斜靠在门框边，嘴角噙着笑，眼里带着光，淡淡地望着自己。
顾绍慕一把抱住他，当着顾老太太的面拥吻他的面颊，“牧云，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
魏小江退开一步，帮他整了整衬衫领子，淡笑着道：“好啊，我等你。”
顾绍慕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怎么不记得，江牧云从来都这样帮他整理领口，跟他说记得按时吃饭，少喝咖啡，早点回家……
往后余生，他该怎么对江牧云好，他都无法还得起这份长达十余年的深情。
顾绍慕拉着江牧云一起进了房间，站在老太太面前道：“奶奶，我刚才说错了，我要和牧云一起代孕，生两个孩子，一个给顾家留后，一个给江家留后。”
顾老太太挥挥手，一脸不待见：“滚。”
顾绍慕带着江牧云离开，到了地下车库坐进车里，他才说：“牧云，我爸跟你妈可能都会不答应，也需要一点时间，我想让你先住到酒店，别再住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可以吗？”
魏小江心道，哟哟这口吻，简直不是顾绍慕本人了。
不过，一想到酒店……“嗯，我要住五星级的。”
顾绍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了个“好”，等车子从地下开到地面，他才迎着傍晚的夏风道，“我有的，所有最好的，以后我都要给你。”
“……”
魏小江心道，受什么刺激了？直接变得这么深情款款，真叫人起鸡皮疙瘩。
“咳咳，那倒不用。”他转念一想，又道，“对了，我能跟你借点钱吗？”
这话一说，忽然空气就安静了。
感情谈着谈着，忽然谈钱，有种不合时宜的诡异感。
好在顾绍慕估计已经开始习惯江牧云最近的神经，“怎么？你要多少？”
“一百万。”
顾绍慕忽然看他，魏小江以为他要问干嘛，自己赶紧道：“有一只股真的不错，就今天见的那个姑娘，他们家就是恒发电子的，还有其他几只股，有前景，我想弄点本钱赚一点。”
他见顾绍慕没说话，心道，刚他妈不是说最好的都要给江牧云？一百万都不肯？
顾绍慕却道：“好，那拿一千万去玩吧。”
“……”
魏小江对情圣本圣顾绍慕有点不习惯，轻咳一声，“是吗？那真是……呵呵谢谢。”
他心道，万一玩砸了那就……咳咳，江牧云岂不是等于卖身给他了？
顾绍慕直接将人带到了顾氏集团大楼找顾海成，先是他们父子单独聊。聊完把江牧云带进去。
魏小江感觉顾海成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一言难尽，好像是想假装的高兴点儿，但高兴不起来。
顾海成道：“那……那……”
那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您先消化下，我现在带牧云去找他妈妈。”顾绍慕道，然后一阵风似的拉着江牧云出去。“您先消化下，我现在带牧云去找他妈妈。”顾绍慕道，然后一阵风似的拉着江牧云出去。
“等等。”顾海成道，“回来。”
顾绍慕这才回过去，“爸，您说。”
顾海成忽然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说，别把你江阿姨吓坏了。”
到底跟江萍做过几年夫妻，还知道她的脾气。
顾绍慕笑笑：“好的爸爸。”
顾海成同样拍了拍江牧云的肩膀：“去吧。”
转过身等儿子和江牧云都走了，才饱含热泪地给老太太去电话，“妈，那我是不是可以再娶一个了？”
“滚。”
魏小江从顾氏出去，心道：这顾海成怎么这么开明？是人吗？是不是亲生的？他现在有理由怀疑顾绍慕可能不是顾海成亲儿子。
找到江萍的时候，江萍在跟老姐妹打麻将。
顾绍慕说要跟她谈谈，魏小江赶紧趁机坐下，“你们聊，我来替你一把。”
“……”江萍一脸的恍恍惚惚，对顾绍慕还算客气，“怎么了绍慕？阿姨好久没见你了吧？”
魏小江这里摸着牌正开心，正准备来一把清一色，只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
扭头一看，原来江萍把顾绍慕打了一巴掌。
他视若无睹地转过头来，丢出去一张四万，“来来，快出牌。”
出了一圈再绕到他这里，自摸了一张八条，“清一色，胡啦！哈哈哈哈哈。”
正开心呢，后脑勺被江萍啪的一掌呼过来，“你给我死过来。”
魏小江对着牌搭子道：“各位阿姨，快给钱给钱，清一色啊，别算错了！”
江萍摸着眼泪问：“真的？”
“嗯。”魏小江看看脚尖。
“嗯什么？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江萍推搡他，抓着他的胳膊肉一拧。
疼得魏小江嗷了一声，一把跳开，“是啊真的！”
顾绍慕就站在那边远远看着，皱起眉头，一脸焦虑。
“不行。”江萍打他头，“我跟你说，顾家老太太，顾海成同意都没用，你是我儿子，你跟谁在一起过一辈子，归我管。”
魏小江抬起头，弯起嘴角，“顾绍慕说给我一千万做聘礼。”
“……”江萍瞪着眼睛，看看他再看看顾绍慕，还是那一句：“真的？”
魏小江点点头，“还去美国代孕，给江家留后。”
“这不重要，姓江的满大街的人，用不着给我留后。”“这不重要，姓江的满大街的人，用不着给我留后。”
“……”
“那钱呢？”江萍问。
“呵呵，现在还没到手。”魏小江道。
“行吧，那就这么着吧。”江萍挥挥手。
“……这么简单？你不要分点儿钱？”魏小江吃惊。
江萍道：“我要这钱干什么？我打麻将打一天也输不到一千块。”
靠，真的是亲妈。
魏小江从后面抱住她，“谢谢！”
“滚。”
兜完了回到车上，顾绍慕说：“去给你搬家，先住到酒店，我把公司附近那套公寓……”
“不去。”魏小江拉过安全带，“那套房子，不去。”
那是他被顾绍慕给压了的房子，有病才要去。
顾绍慕瞬间记忆，看神色自若却拒绝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好，回头我找人整理一下手头的物业，你看下哪套喜欢就住哪里。”
魏小江点点头。
等到了酒店，顾绍慕想呆着被魏小江踹出了门。
“你不是说，我搞定了爸爸奶奶他们，你就让我上一次？嗯？”顾绍慕压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的衬衣领口咬住他白皙的锁骨，吮了半天似嫌痕迹不够明显，又轻轻咬了两下。
魏小江心道，可去你妈的吧，老子要赶紧走。
“你把那一千万给我先。”
“这么急？”顾绍慕皱眉，“你不是要拿去包养女人吧？”他现在对江牧云撩妹的功力丝毫不怀疑。”
“这样吧，钱我不拿，但股票我来定哪几只，等赚了钱，拿掉本金都划到我的名下。如何？”
“你什么时候懂看股票？”顾绍慕好奇地问，“谁教你的？”
“你猜呢？”魏小江把他踹出去，一把关上门。
汉谟拉比问：“你这样，江牧云回来可怎么办？”
“你安排个车祸，让他脑震荡。”魏小江一把解开身上的衬衣，“糟糕忘记去还衣服了。哎，算了，反正才衣服加手表才两千的押金。”
“你以为车祸是想发生就发生？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汉谟拉比震惊地问，“万一一不小心撞死了呢？”
“那就死吧。”
魏小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行，过了会儿才道，“把几只股票写下来，你叫他去让顾绍慕买，在手里捏个半个月，就能翻个倍。”
“……你怎么知道？万一赔了呢？”汉谟拉比道。“……你怎么知道？万一赔了呢？”汉谟拉比道。
魏小江道：“你不是有我的记忆，怎么没看到老子当年的丰功伟绩？一天到晚只会买埋汰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少爷，别说我，我们家跟在老爷子旁边的阿猫阿狗都会看股票。”
“……行吧，姑且信你。”
“……”
魏小江打开酒店的电脑，找到前两天刚搜集的那几只股，打开桌上的酒店备用纸笔，将股票代码一个一个写下来。
“其实江牧云也不一定非要赚这个钱，你何必非要跟顾绍慕拿这笔钱炒股呢？”汉谟拉比问。
魏小江一边写一边道：“爱情管个屁用，有钱才是王道。江牧云那怂样，万一顾绍慕腻味，他难道还去便利店打工？”
“哎哎哎不要这么恶毒的指责原故事人物，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出身、背景和性格，你觉得简单的事情，江牧云未必。江牧云觉得简单的事情，你也未必……”
“我是不想再看一个大帅哥去便利店整理货架，大半夜被流氓调戏。浪费这张脸。”
魏小江翻一个白眼，讽刺道，“别多说，照我说的做，反正钱是越多越好。”
过了会儿，汉谟拉比道：“我感觉你这人骨子里还算是个好人？”
“是吗？那你别爱上我，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什么情啊爱的，肉麻至极。”魏小江叨叨了一句。
“笃笃笃……牧云……”
“靠，怎么还在。”魏小江骂道，看完几个股票代码以及一千万的资金分配，才对汉谟拉比道，“快点把江牧云给我弄来，陪顾绍慕来一发，我可不想再陪男人睡了。奇耻大辱。”
汉谟拉比道：“下一个世界你是想做男人女人？”
“我有的选吗？”
“……看在你还不错的份儿上，你选吧。”
魏小江道：“废话是男人，你他妈一个直男想做女人和0，最好别谈恋爱了，谈恋爱伤肾？”
汉谟拉比道：“好。那就去下一个世界——”
“等等！”魏小江感觉不对，“我说的男人，是正常的男人，男性，不是攻！”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汉谟拉比似乎在找合适的世界。
至少是正常男人就行，魏小江已经被整得下线越来越低。
他赶紧躺倒酒店沙发上，闭目进入状态。
砰的一声，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说：“哥，没事，戏被人截胡没事，至少证明这部戏不错；最佳男演员奖另颁给别人也没啥好难受的，至少你在评委会那边混了个脸熟；女朋友被人抢了是好事，更证明你眼光还可以，别想不开……”
魏小江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咳一声——大哥，你是来安慰我的吗？怎么听起来是想让我死快点？
这时传来汉谟拉比的声音：欢迎进入下一个世界，妖娆影帝的悲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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