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争吵_荞默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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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争吵

  日子过得像是在做梦,没有隔阂,没有苦闷的挣扎,每天都是充满希望的一天,每天都在期待着……

  一辆黑色保时捷缓缓驶进伊塔医院,车子在医院白色的主楼旁稳稳的停下,亦晨抱着一束香水百合轻巧的跳下车,古柏林微笑着紧随其后,他拉着女孩子的纤手,在医护人员的指引下向医院特护区走去。

  两个人来到特护病房前时,温柔英俊的年轻男人正微笑着等在门口处,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leonardo接过亦晨手中的花束,跟漂亮的女孩子相视一笑,然后转向古柏林客气的说道“古先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多亏帮忙,亦晨才能安逃出来,我来也是应该,再说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乱跑,有第一次说不定还有第二次!”古柏林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不是很喜欢leonardo。

  “以晴怎么样?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亦晨急切的想知道夏以晴的状况,她非常希望这个女孩子在经历了这些后能够好好的,但她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恐怕哪个女孩子在经历了这些后都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了,即使有勇气走下去,以后的日子也注定要在阴霾中度过。现在的亦晨对她有同情,有关心,更多的却是内疚,理所当然的替冷川背负上的内疚。

  leonardo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他站在病房的观察窗前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沉声说道“医生说她以后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而且因为受的刺激太大,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亦晨贴在观察窗前,看到那个痴痴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的女孩子,心里难受的很。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leonardo转过头正对上女孩殷切的目光,他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一道带血的划痕苦笑着说道,“过段时间吧,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

  气氛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三个人在病房外默默了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刚刚下过雨,室外的空气很清新,清风吹过,微微带着一丝凉意,亦晨跟leonardo在医院内的一棵高大的柠檬树下的休息椅处坐下来。脚下是一条白色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周围是一片被雨水冲刷的鲜绿的草坪,两个人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们并不熟,仅仅是第三次见面。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能够让人刻骨铭心,比如他们共同经历的那次生死逃亡。

  沉默中的女孩子开口了,却说了一句leonardo听不懂的话,“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

  “妹妹……怪我,我没站好岗……”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自己的歉意,整个事情应该怪谁,怪仇诀?那个家伙根本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更不会因此而感到内疚;怪冷川吗?是该怪他,可他是自己的大哥,他犯下的错自己理所应当的与之承担。所以,对不起!

  听到女孩子那可笑的解释,leonardo抬手轻弹她光洁的额头,笑道“傻瓜,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多亏,我才没被蟒蛇吞进肚子里,说起来,我是不是欠了一条命?”

  “不欠我什么……”亦晨抿了抿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要怪,只能怪那些残暴的黑手党,怪仇诀那个变态的黑手党教父。”蓝眸中闪过一抹狠厉,leonardo的声音却是异常平静,他转过头看着低头沉默的亦晨,关切的问道,“我听说古先生昨天刚刚把从他们塔斯卡城堡救出来,这么多天,他们没有为难吧?”

  救……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抬头正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亦晨连忙答应着,“没……没有!”

  “那就好……他们到底还是顾忌古先生!”

  亦晨听的有些头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对上leonardo幽深的蓝眸,亦晨问的有些犹豫,“那天,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leonardo不答反问“对啊,我还想问,那天离开小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被他们抓到塔斯卡城堡的?”

  “我……”

  正在亦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时候,古柏林走了过来,他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亦晨招招手,

  “亦晨,该回去了!”

  “哦!”

  亦晨连忙站起身走到古柏林的身边,leonardo一路随着两个人走到停靠在楼下的车子旁,寒暄了几句,恭敬的帮古柏林打开车门,目送着车子缓缓的驶离医院。

  亦晨难受的坐在车上,心中的疑惑压得她坐不住,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古柏林,再次叹了口气。

  “看把难受的,又怎么了?”古柏林睁开眼睛,看着愁眉苦脸的女孩。

  “明明知道我不是被绑架到塔斯卡城堡里的,为什么还要对人那样说?”

  古柏林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在那里都乐不思蜀了,当然不是被绑架的!”

  “那还……”

  “可是有人想让大家认为我的小公主是被他们绑架的,我就随他的愿了。”

  “谁?”

  自从坦诚布公,敞开心扉后,两个人的相处突然变得自然而亲密起来,古柏林好笑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这么好奇?”

  亦晨点点头,又追问道,“还有刚开始绑架我跟夏以晴的是谁?leonardo说是黑手党,可我觉得不是!”

  “西西里的黑手党由来已久而且背景深厚,行事极为猖狂,我本来也是怀疑他们的,后来在城堡里见到的那个‘川军哥’时,就知道肯定不是他们了。”古柏林看了看不住点头表示赞同的女孩子,无奈的苦笑,“看都交了些什么好朋友!”

  亦晨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自己的一位大哥竟然是黑手党说出去确实有些影响不好,可又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跟他绝交吧??

  “那个哥哥还好说,毕竟是看着长大的,看得出对很上心,可是那个仇诀尽量少跟他接触,那人太过阴晴不定,而且极其残忍。”

  亦晨后怕的缩缩脖子,仇诀的残忍她确实见识过,杀人连已经都不眨一下,可他整天跟冷川混在一起,想避开都难,只能学着忍受了。

  看着女孩子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疑问,古柏林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怎么这么个迷糊的性子。想起在医院里看到的一幕,古柏林目光一暗,试探的问道“亦晨,觉得leonardo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亦晨眉梢一挑,板着手指一样样数着,“很温柔,对人很和善,对她妹妹也很好,很勇敢,最重要的一条,我们是生死之交,一起上演过蟒蛇大战的!”

  古柏林听的有些心惊,他板正女孩子的小脸,严肃的说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为了别人拼命,知道吗?”

  而亦晨显然是没有听进去,为这事川军哥都骂过她了,敷衍的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一条,

  “对了,他还有一双特别好看的蓝眼睛,跟……lorenzo的很像……”

  “他们本来就是兄弟……这生死之交?估计连人家名字也是刚知道没多久吧??”古柏林叹了口气,为她的毫无心防有些担心。

  “没听lorenzo说他有兄弟啊……”

  突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直沉默的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助理秦越泽低头轻声讲了几句,然后转过头恭敬的把手机递给古柏林,“董事长,齐秘书打来的,说公司有急事,需要跟您汇报!”

  古柏林看了亦晨一眼,却发现她无趣的把头转向一边,电话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古柏林的脸色却异常凝重,“老王,把亦晨安送回去,我在前面下车!”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王叔,送古……”那个称呼忽然有些喊不出口了,逃也似地打开车门跳下车,甚至都不敢回头看那人的表情。

  车子渐渐的驶远了,亦晨有些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沿着海边公路,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头慢慢走着,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走了没多久便远远的看到白色的海边木栈道,没想到竟然溜达到海边的小房子这边了,橄榄林子里的青石小路湿乎乎的,坑坑洼洼处还凝聚了一汪汪雨水,林子里空气很清晰,很幽静,白色的房子掩映在树木下,若隐若现,竟然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到这里了,不知道亦萧在不在?会不会跟自己发火?对了,怎么忘了,他去美国加州大学参加学术会议了,当然不会在。

  院子里的栀子树花期已过,疯长的枝叶却愈发浓郁,很久没人打扫,院子里到处都是凌乱的树叶,还夹杂着一些不是很好看的鸟毛,看到没有上锁的房门,亦晨不禁摇头感叹男孩子的粗心。房间里有些凌乱,家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自己卧室里的床铺有些乱,似乎是有人睡过,本来自己抱着睡觉的玩具熊不知道怎么竟然被人丢到角落里,弄得灰头土脸。

  亦晨环视整个房子四周,长叹一口,认命的挽起袖子……

  打扫完已经是下午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冰箱里却是空空如也,却不想吃东西,一个人总是最孤单的,坐在门口上发了会儿呆,亦晨站起身骑上擦拭一新的自行车出了门。

  黑色的塔斯卡城堡今天迎来了第一个骑自行车的访客,看着这个拎着大包小包来串门的女孩,仇诀的表情有些奇怪,亦晨熟络的把东西放进冰箱,丝毫没觉得不跟主人打招呼就进入别人家里有什么不好。

  “我是不是该换把锁了???”对于亦晨的不理睬,仇诀有些气恼。

  自从那天之后,仇诀在亦晨眼里已经归类为坏人,对于这样的人不能打不能骂,那就只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环视一圈没发现冷川的影子,亦晨不禁疑惑的问道“我川军哥呢?”

  “鬼知道!!”仇诀没好气的回答,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冷川不在,她也不想待在这里,冲着埋头忙活的男人做个鬼脸,话也不说抬脚就往外走。

  仇诀火大的看着对他置之不理的女孩子飘然离去,“他不在,就不管我了?”

  正失落着呢,只见女孩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又走了进来,从他面前经过直接进了厨房。仇诀觉得有些尴尬,刚才自己喊得似乎有些急了。

  “地毯都让弄湿了,一会儿给我擦干净!”回答他的却是厨房里的叮叮当当声。

  下午三点半,不是吃饭的时间,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也不知道是在吃午饭还是晚饭,冷川不在,亦晨也没什么话好说,显得很安静,这样的她让仇诀有些不适应。

  “还敢往这儿跑,不怕他再打?”懒洋洋的把碗伸到女孩跟前,示意给他盛汤。

  亦晨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过来,“以为人都跟一样,只会打打杀杀啊???”

  “脾气见长啊,不是吓得想逃到非洲的时候了?”

  明知道亦晨忌讳提‘跑路’的事,却故意拿这事嘲笑她,果然女孩子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把饭碗往旁边一推,气呼呼的往沙发上盘腿一坐,“不吃了!!”

  “正好,我多吃点!”

  仇诀似乎很乐意见得女孩子被他气的跳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忽然觉得待在这个安静黑暗的城堡里有些寂寞了,很想找个人跟他说几句话,哪怕是拌嘴也好。

  女孩子的怒气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闷坐了一会儿,她疑惑的拿起仇诀刚才摆弄的一件古旧的类似笔洗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看,除了陈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什么东西啊?”

  “死人的东西!”

  嘭的一声笔洗摔在案几上,亦晨小脸煞白,她又气又怕的瞪着仇诀。

  “看那点胆量!!这可是古董,摔坏了把卖了也赔不起!”仇诀把笔洗拿起来,细细的查看一番,放在了大厅偏侧的古董架上。

  亦晨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一堆散发着墓土气息的玉碗瓷罐,只觉的一阵阵反胃“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这次聪明了!”仇诀勾唇一笑,又坐下继续摆弄剩余的古董。

  亦晨看着眼前的男人,冷血却不是那种令人如坠冰窟的寒意,他表现的桀骜不驯,放荡不羁,每个认识他的人都说他阴晴不定,告诫自己要远离他,他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人活着不是都有在乎的人或事吗,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喂……”

  仇诀掀起眼皮看了看蹲在案几旁的女孩子,表现的极不耐烦,“干嘛??”

  “做那么多坏事,晚上睡觉不做噩梦吗?”

  噩梦?仇诀冷哼一声,那些噩梦缠身的夜晚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忘,第一次抢劫,第一次持枪杀人,第一次贩毒,第一次走私……最开始的时候是整夜整夜的不敢睡,再后来便是没完没了的噩梦,不过那些都过去了,自己早已经麻木了,现在的自己总是会处于放空的状态,脑海里大片大片的空白,经常突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肯定是想起自己做过的噩梦了?人好一点就不会噩梦缠身了……”亦晨撇嘴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

  “像这种胆小鬼才会做噩梦!”仇诀瞪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向一边。

  亦晨也不恼,冲着仇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被她说中了吧,活该,谁让做那么多坏事!

  “干嘛要做那些事情?以前人很好的,也谈不上生活所迫……”

  仇诀把古董在架子上一一摆好,转回身冷笑道,“以前人很好?跟很熟吗?”

  多于仇诀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是脾气再好的亦晨也有些不高兴了,她皱着眉看着慵懒的躺倒在沙发上的男人,气闷的问道“是不是特讨厌我?”

  “才看出来,我特烦!”

  亦晨生气了,她气鼓鼓的盯着那个讨厌的男人,胸口是一阵阵的怒气,什么嘛,以为自己喜欢搭理他啊,整天对人阴阳怪气的,好像自己得罪他了似地,做那么多坏事还有理了。

  “我也特讨厌,谁稀罕管啊,要不是我川军哥,都懒得理!”

  仇诀看着眼前如同愤怒的小狮子般的女孩,邪魅的一勾唇角,“哟,我还沾川军哥的光了!”

  亦晨冷哼了一声,没接他的话,仇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皱着眉说道,“是不是觉得冷川跟着我特冤,所有的坏事都是我指使他干的??”

  “本来就是,我川军哥以前不知道有多老实!”这话说的有点心虚。

  以前?他仇诀以前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心下突然升腾起一股怒气,川军哥,川军哥在心里美得跟朵花似地,凭什么所有的坏事都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既然这样,在这里跟我废什么话??找的川军哥去啊!!!”

  “我这就去!”

  “去!赶紧去!跟的川军哥一起滚的远远的,别再让我见到们!!”

  仇诀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案几上擦拭干净摆放整齐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厅尤其响亮,看着女孩子已经跑远的身影,仇诀只觉得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无处发泄,乒乒乓乓一阵打砸,古董架上的玉器瓷器碎了一地,那只卖了亦晨也买不到的笔洗碎的尤为可怜……

  脚踏车蹬得飞快,亦晨觉得自己真是自寻烦恼,竟然跟那个混蛋生气,他爱怎样怎样,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以后被人抓的又不是自己!!脚踏车沿着滨海公路一路向北,清凉的海风吹乱了亦晨的长发,却吹不走心中的气恼,看着近在眼前的大海,亦晨把脚踏车在路边随便一仍,脚一碰到细软的沙滩,立刻把鞋子一丢朝着大海狂奔,仇诀,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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