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伤逝_荞默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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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伤逝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一张巨大的水床,四周是明亮的落地窗,却找不到门在哪里,亦晨(乔荞)发丝凌乱,小脸煞白,惊恐的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个邪魅的男人向自己步步逼近。男人的眼中满满的只剩下眼前娇小的女孩子,心脏,身体都在叫嚣着,非她不可!

  男人突然间像发现猎物的美洲豹,不顾一切的压了过来,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想逃开男人的压制,却被他死死的压在身下,带着烫人温度的亲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女孩的额头、脸颊、脖颈,最后落在那双莹润中泛着透明光泽的樱唇上,辗转蹂躏,一发不可收拾,女孩的味道那般美好,让他欲罢不能,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停止,火热的舌头强行撬开女孩紧咬的贝齿,纠缠着女孩躲闪的丁香小舌,攻城掠地。大手扣住女孩的后脑把她死死的压向自己,女孩的身体那么娇小,小的即使把她搂在怀里都能感觉到空隙,健壮的胳膊嵌住女孩不盈一握的纤腰,大力把她揉进怀里,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分离。

  女孩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却,挣扎也变得无力,感觉到女孩的异样,男人连忙从那让他销魂噬骨的香泽之地退出来,枫叶般的红唇贴着女孩唇瓣,心疼却又好笑的低语,“小傻瓜,不知道呼吸吗?”

  “疯了!”一声锐响,亦晨拼却身力气狠狠的甩出一巴掌打在男人的白皙妖孽的脸上,她挣扎着想逃离,男人的坚硬的手臂却纹丝未动。邪肆的双眼深邃的不可见底,眼神炙热的仿佛能把人烤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深情,他捧住女孩的小脸,极其缓慢的说着,

  “是疯了,为而疯,荞儿,不要拒绝我,我会对好的,只对好!”

  “我不要!!”

  “那要什么?我都给,只要留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不要啊,走开……”亦晨甩开男人的大手,后退到床角蜷缩起身体,男人却如同紧追不放的猛兽又欺身压了过来。饿狼般的眼神紧盯着女孩红肿诱人的嫩唇,身体里血液在沸腾叫嚣,女孩的味道如同上好的罂粟,尝过一次便无法自拔的深陷,永生难忘!

  “不要过来,走开……啊!坏蛋!坏人!”亦晨在仇诀面前柔弱的可怜,身的力气抵不过他一只手臂,男人压下来捕捉着女孩的红唇,女孩不停转头躲避着,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想在这个疯狂的男人面前示弱,男人猛的低下头吻住她白皙优美的脖颈,双臂紧紧按住她挣扎的柔细胳膊,让她无法反抗,灼热的吻沿着脖颈留着一路往下,锁骨、肩头、胸口……

  “放开我!放开……哥哥,哥哥救我,哥哥!!!”

  意乱情迷的男人突然抬起头,赤红的眼眸盯着女孩梨花带雨的脸庞,咬牙切齿的吼道,“喊什么?哥哥?哪个哥哥?冷川?古亦凡?还是那个养了十二年的男人????”

  “我最爱的哥哥,最爱最爱的哥哥!!!!”即使是面对着即将化身为魔的仇诀,亦晨依旧有勇气吼出这句话!!

  “该死!”

  男人一拳打在女孩脸侧,水床剧烈晃动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孩子却倔强的睁着大眼死死的瞪着他,冷冷的说道,“我不喜欢!!”

  仇诀的气息紊乱,脸色青白变换,突然他嵌住亦晨的纤腰往前一带,女孩又被他禁锢在怀里,他咬着女孩的耳垂,语气冰冷,气息却热得吓人,“没关系,反正不管喜不喜欢我,我都是要囚禁的,把禁锢在我怀里一辈子,一辈子不准离开我一丝一毫!”

  “变态!!”

  女孩的怒斥激怒了霸道嗜血的男人,嫉妒、愤怒、爱、迷乱、深情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狂乱的男人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欲望,女孩的挣扎,哭喊,难过,愤怒却都抵不过他对她的渴望,把她据为己有的渴望,撕裂的衣衫下白皙的柔软若隐若现,男人赤红着双眼深深的咬了下去。

  “混蛋!”女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准迷乱的男人的两腿之间踢去,没防备的男人吃痛的微微放松对她的钳制,饱受屈辱的女孩子决绝的冲向宽大的落地窗,沾满鲜血的玻璃四散飞溅。

  “不要!”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嘶吼,仇诀紧追着亦晨一跃而下,没有任何犹豫,两人的身体急速下坠,眨眼间便坠入波涛汹涌的大海,被海水吞没的一瞬间,男人的手臂牢牢的扣住女孩的身子把她裹在怀里,海风卷起巨浪淹没了两人的身体……

  海水挤压着胸腔,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法自控的张口呼吸,咸涩的海水涌进肺里,难受的仿佛要死去。难道现在就要死了吗?还没有回到哥哥身边呢?哥哥,我想了……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身体被冰冷的海水包围着,渐渐失去了知觉,恍惚间嘴唇上覆上一片柔软,窒息的感觉渐渐舒缓……

  身如被车子碾过一般疼痛,眼皮沉重如有千斤,耳边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呢喃着什么,尝试着,努力着,把身上的力气都集中到眼睛,亦晨一点点睁开了双眼,视线所及又是一片陌生,却能看出是一件经过精心布置的房间,原来自己还活着!!活着!亦晨突然瞪大眼睛,那就是说自己逃出来了,只是还来不及庆幸喜悦,那个如同魔咒般的阴魅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荞儿,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仇诀侧着身子躺在亦晨身边,一只手横在她的胸前,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看到亦晨睁开眼睛,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种至宝失而复得的感觉,看到她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害怕、恐惧,可那一刻他却再一次体会到了肝胆俱裂的恐慌,当抱住她的那一刻那颗惊魂未定的心才稍稍着落,这一天一夜他守着她,担忧、心疼更多的却是幸福,他从未有过的幸福。

  巨大的失望之后,亦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哭喊挣扎着要逃离,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传来阵阵刺痛,那是撞向玻璃时弄破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她呆呆的盯着不知道被什么材料防护过的白色墙壁,心中一片平静。仿佛那一幕并没有发生,其实……其实他们之前相处的还是很融洽,为什么朝夕间变成这种互相伤害的关系。

  “荞儿,头还痛吗?以后不要这么做了,逃不了的,这样只会让自己受伤,让我心疼的……”男人似叹息般的声音沙哑暗沉,有心疼也有不容置疑的强势。

  亦晨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仿佛没有听到男人的话。男人眸光暗淡,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疲惫的闭上双眼,在她身边躺下来,长臂一身把女孩揽到了怀里,动作轻柔舒缓。

  “诀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沉默的亦晨突然开口,仇诀猛然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喊自己什么!?

  “荞儿,我爱……”

  亦晨不待他说完又继续开口,仿佛在说给男人听,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爱我?为什么?我们明明认识没多久的,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相互讨厌着,我又没有什么优点,脾气不好,总给人惹麻烦,也不会做什么,为什么要爱我?”

  仇诀把头靠在亦晨的颈窝里,苦笑道,“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夜之间为什么就非不可了,女人满大街都是,为什么非得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念念不忘?可是没办法,睁眼闭眼是的影子,不在身边我就像犯了毒瘾,焦躁抓狂感觉要窒息了,我吸过三年毒,戒掉了,可是……我真的戒不掉,所以,宝贝儿,不要逃,逃不掉的,只要我活着,就必须在我身边,我会对好,比任何人都对好……”

  耳边响着男人深情的呢喃,亦晨微扯嘴角,笑容苦涩嘲讽,“只爱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或许吧,谁知道呢……”疲惫的男人缓缓闭上双眼,对于现在的他来讲,爱她跟爱自己没有任何区别,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同,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把她困在怀里,即使伤害也在所不惜……

  古家豪宅里古氏父子对峙着,下人们战战兢兢的躲了出去,以免被剑拔弩张的怒火牵连,古柏林看着一脸不逊的古亦萧,气愤却又悲痛,这么多年他们的关系依旧形同陌路,连亦晨都接受他了,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儿子却像是他前世的仇人,与他格格不入。

  “知道姐姐有危险,为什么不告诉我??”古柏林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古亦萧斜睨着他,不以为然的冷哼道,“为什么要告诉?”

  “……我是们的父亲!!”

  “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父亲她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她才会伤心难过这么多年??”

  “胡说什么??”

  “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怎么会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怎么会屡次遇到危险??”

  古柏林脸色蓦地暗淡下来,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但是……

  “她是我的女儿,是的姐姐!!”

  一听到那两个字古亦萧仿若被触碰到心底的禁忌之地,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咬牙切齿道,“姐姐?她原本可以不是的!”

  那样的表情让古柏林心下一惊,想着他对亦晨的种种霸道异常的举动,突然间明白过来,顿时间天旋地转、胸口窒息,古柏林手指着古亦萧剧烈颤抖,语无伦次,“……对她……她是姐姐!!!”

  正在这时,林叔快步走了进来,从他慌乱的神色可以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闯进来的。“老爷,保护小小姐的人回来了!”

  古柏林顾不得深究古亦萧的心思,转向林叔一声急切的怒吼,“让他们滚进来!”

  “老爷,就一个人回来了,受了重伤……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废什么话,让他们进来!”

  黑衣男人浑身是血,衣服破损,被林叔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男人愧疚自责的低着头不敢看古柏林的脸色,“董事长,小小姐被黑手党带走了。”

  “那回来做什么!!!”古柏林一声爆吼,额头上青筋凸爆,亦晨接二连三的出事,他简直是养着一群废物。

  男人的脸色一片黯淡,他也自我感觉没有颜面回来,他这条命还是小小姐向那人哀求来的这恐怕是作为一个保镖最屈辱的事情了,男人拽出躲在身后的女人往前一推,对着古柏林沉声说道

  “董事长……小姐出去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

  古柏林把视线转向女人,目光渐渐由憎恨变为惊讶,最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女人,他呆呆的站着,沉默着,眉头紧紧的皱起,他的回忆,回想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过往,可是却突然发现脑中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们都下去吧……”古柏林无力的挥挥手,林叔连忙扶着重伤的男人离开,古亦萧冷冷的看了大厅里这对中年男女,转身回了房间。

  女人看起来越发憔悴了,长发凌乱,没有一丝精神,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劣质外套,更显沧桑,她的脸形消瘦,眼睛凹陷,面色发青,下巴又尖又细,她的背有些弯曲,双腿微微颤抖着,古柏林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心底顿感凄凉,当初她那么决绝的离开自己,现在却变成这副凄惨模样,古柏林在沙发上坐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淡淡的问道,“怎么会在西西里?”

  听到男人浑厚的声音,女人身体一颤,她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怯怯的小声道,

  “我听说……在这里,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过的好不好……”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似乎有些心虚,他是世界富豪,身家千亿,尊贵强势怎么会过得不好?又有什么需要她看望的?

  古柏林却没有说什么,他沉默的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该说些什么,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竟然无话可讲了,除了……

  “见到亦晨了?”

  女人仿若突然被惊雷击中,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她慌乱的哭喊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他们逼我的,我不这样做,他们就不给我‘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听到女人的话,莫大的悲哀袭上身,古柏林愤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一阵阵的无力与哀戚,“是帮仇诀把亦晨骗出去的?好!很好!十八年前把丢在雪地里,十八年后又亲手把她送进狼窝,到底是不是她的母亲!!”

  “我不是故意的……”那人急切的跪爬到古柏林面前,干枯的双手抱住男人的腿,哭着哀求,“柏林,我错了,救救我们的女儿,不知道那人有多残忍,他会伤害我们的女儿……”

  “依兰!”古柏林突然喊了女人的名字,他低下头看着女人含泪的双眼,眼中竟然是深深的厌恶,她怎么会是他的小公主的母亲,她们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的女儿我自然会救她,但请记住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小公主,从此之后跟没有任何关系!”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急切的辩解哀求,“不,她是我们的女儿,她认我的,她喊我妈妈……”

  她认?古柏林嘲讽的一笑,她怎么会认??就连自己都在时时刻刻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反悔,突然不认自己!

  “到管家那里领张支票,带着钱消失,从此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古柏林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女人期待的心渐渐跌入谷底。

  “我不要的钱,让我再见女儿一面,让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古柏林压抑的愤怒与厌恶在听到这句话终于爆发,他突然站起来毫无风度的踢开跪在他脚边女人,挥手打翻案几上的精美茶具瓷器,怒不可遏的嘶吼道,“她的女儿早就被送给魔鬼了,凭什么见她?凭什么?在乎她的生死吗?知道我费了多少精力才让她接受我,现在却跑来跟我要女儿,配吗?配吗??”

  此刻的古柏林再也不能镇定,他真的慌了,他不知道那人会怎样对待亦晨,更不知道亦晨知道亲身母亲出卖自己又是怎样的伤心,生平第一次如此的手足无措,恐惧惊慌。

  “柏林,我……”

  “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古柏林丢下苦苦哀求的悲切女人,大步走到大厅偏侧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古柏林表情严肃至极,握着话筒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仅仅十几秒电话便挂断了,古柏林呆立几秒,转身走了出去,已然忘记了跌坐在大厅里的女人。

  冷川的目光阴狠,脸色冷寂,一袭黑衣黑酷更显冷酷无情,盖住了腰后的两把黑重的p7手枪,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插在黑色军靴,端起一支突击步枪义无反顾的走出房门。

  已经四五天了,亦晨都被关在这间布置的淡雅舒适的大房子里,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楼上楼下两层空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在城堡的什么位置。而仇诀几乎是天二十四小时的守着她,即使他有事出去,也总是有人守在门口,他没有再强逼她,但是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欲望,亦晨没有再逃,也无路可逃,但不代表她没有这种念头。

  仇诀正在帮亦晨换药,额头伤的很重,已经四五天了,依旧没有结痂,还有丝丝鲜血往外冒,仇诀心疼的紧,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当还是弄痛了亦晨,虽然她极力隐忍着,但仇诀还是从她僵硬的身子看出了她的疼痛。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轻轻吻上了那道血淋淋的伤痕,柔软的舌头把伤口上的血迹一点点舔舐干净,亦晨面色羞红,心下恼怒的去推他,却被他拦腰抱住按进怀里,额头上亲吻的力度越来越大,并且渐渐下移,亦晨心中警铃大作,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她现在对他的碰触愈发反感,那天的一幕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恐惧而屈辱。

  “放开!放开!”

  亦晨挣扎的愈发厉害,慌乱的躲闪中额头上又有细细的血流淌下来,已经捕捉到女孩樱唇的男人正沉醉的辗转深吻着,突然感觉都一丝温热的腥甜,连忙停住,急切要查看女孩的伤口,亦晨瞪着杏圆的大眼,愤怒的像头发狂的小狮子,挥舞着小拳头捶打搂着自己不放的男人。

  “荞儿,别动别动,伤口又出血了,乖,别动……”仇诀紧紧揽住亦晨,防止她碰到伤口,也借以平息体内排山倒海的欲望。

  “别碰我!”

  “好好……”仇诀答应着却仍旧不松手,怒极的女孩低头便咬在男人的肩头,疼痛并没有让仇诀放手,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尚未平复的欲望再次被点燃,势不可挡的压了上来,男人的眼睛渐显赤红,突然敲门声响起,仇诀低咒一声,arthur推开房门却没有进来,只是恭敬的站在门口,仇诀面色阴郁的下床走过去,不知道arthur跟他说了什么,脸色一遍,回头深深的看了亦晨一眼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亦晨牙咬切齿的看着房门被死死的关上,狠狠的擦了一把额头,锥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低吟一声,看着手上的鲜血,委屈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突然感觉自己很没出息,总这么哭哭啼啼的怎么跟那个混蛋斗,怎么能从这里逃出去,想到逃离又是一阵灰心丧气,近乎绝望的把自己砸进厚厚的蚕丝被里,想做一只鸵鸟,暂时忘记被囚禁的事实。

  突然门外传来两声闷响,紧接着房门被砰的一声大力的踹开,亦晨还没来及回头,便被人抱到了怀里,身子一僵,随即便激动的差点喊出来,回过头看着冷川紧绷的面孔,心欣喜的狂跳不止,“川……”

  冷川抬手制止了刚要开口的女孩,把一件黑色的大外套披在她身上,拉着便往外走,走廊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咽喉处都一条细细的划痕,眼睛大睁着似乎是难以置信,浓浓的血腥味充斥整个走廊,令人作恶,亦晨把头埋在冷川怀里不敢出声。

  走廊尽头是一堵灰色的墙壁,冷川不知道按动墙上的什么地方,墙上突然出现一道裂口,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冷川紧紧拉着亦晨熟练的穿梭着,这里仿佛是个地下迷宫,亦晨只觉得兜兜转转的没完没了,心狂跳不止,恐惧害怕还有一点点兴奋,她闭上眼睛放心的让冷川牵着,突然冷川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蹲下身从短靴里拔出匕首,似乎在撬动什么,一阵细微的响动之后,亦晨只看到一丝光亮照进来,原来冷川撬掉了墙上的一块石头,形成一个四方形的缺口,冷川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便让亦晨先爬出去,自己随后而至。

  两人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城堡的外墙上仅容一人转身的环形之地,冷川点点头示意亦晨往下看,波涛汹涌的海水掀起几人高的巨浪掉下去随之便会被吞没,几无生还可能。亦晨害怕的咽了咽唾沫,瞪大眼睛看着冷川,不会是从这里跳下去吧?

  冷川无奈的一笑,低声说道,“荞儿,一会儿我把绑在背上,抓紧了,我背下去,爸爸在城堡周围接应,放心,川军哥不会让有事的!”

  亦晨点点头,趴在冷川背上,冷川用安带把两个人绑在一块,低头看了一眼,转身便要往下攀爬,身后的女孩子突然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冷川拍拍她的小手,故作轻松的一笑,“荞儿,放心,没事的!”

  亦晨咬着嘴唇,压下心中的担忧,低声在冷川身边耳语,“川军哥跟乔荞都不能有事!”

  “好!”冷川轻轻点了点头,一个转身便攀住外墙上的一处凸起,脚下寻找着稳固的落脚点,就这样一点点的往下爬,城堡石壁上的凸起并不明显,而且有些湿滑,冷川的手指爆裂青涩的血管,骨节凸显,这对他来讲本不是什么难事,但今天却不同,稍不留意,自己跟背上的女孩便会葬身大海。

  不敢有丝毫分神,认真的找着墙壁上可踏脚的凸起,突然手边一阵火花闪过,碎石飞溅擦伤了手臂,冷川抬头去看,却见那个邪肆的男人端着枪站在城堡顶端阴沉的盯着他,那眼神仿若在看将死之人。

  “冷川,倒是真敢拿着我宝贝儿的生命冒险!”仇诀嘴噙着一丝笑意,声音却不带一丝温度。

  冷川没有答话,却是仰着头愤恨的看着上方明显动怒的男人,从齿间挤出一句亦晨才能听到的话,“我们跳下去!”

  亦晨没有犹豫,无声的点点头,冷川突然回转身,自己垫底背负着亦晨冲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跃而下,他知道仇诀不会对亦晨开枪,而自己在下面又可以为她阻挡海水的张力,电光火石间,一条银色的光线随后而至,冷川忽然感觉肩头一疼,银色的箭头已经刺穿了血肉,急速下坠的身体突然停住,银色的钢丝尾端系在城堡的石柱上,猛然的拉扯让冷川痛的几乎昏厥。

  “川军哥!”亦晨惊呼一声,伸手要拉住钢丝试图减轻他的痛苦,冷川却突然大喝一声,“乔荞,跳下去!”

  银光一闪,匕首割断把两人连在一起的安带,亦晨惊呼一声,身体急速下坠,冷川看着远处疾驶过来的游艇,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嘭的一声,亦晨的坠入海中,海水还没淹没女孩的身体,早有人把她救了上来,游艇上古柏林紧紧抱住伤痕累累的女孩,泪水无声的滑落。亦晨却紧紧的盯着被悬挂在石壁上的冷川,肩头的血流的很凶,风一吹血滴倾斜着坠入大海,亦晨仿佛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川军哥!”亦晨急切的转过头,哭喊着哀求抱着自己的中年男人,“爸爸,救救川军哥,救川军哥……”

  仇诀站在城堡顶端,居高临下的看着游艇上的人,眼中的黑色风暴越聚越猛,几近爆裂,他死死的盯着哭喊的女孩,轻轻扣动扳机,只看到悬吊在墙壁上的冷川左腿弹动了一下,殷红的鲜血便沿着石壁流了下来。

  亦晨惊恐的捂住嘴,心脏猛地抽痛,川军哥……

  “不!!川军哥!!”亦晨猛地站起来就要跳下游艇,她抬起头冲着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嘶吼,“不要伤害我川军哥,我回去,再不跑了,不跑了……不要伤害川军哥……”

  游艇上几个高大的持枪男人连忙拉住亦晨,亦晨疯狂挣扎着,额头上的伤口鲜血淋淋,清丽的小脸看起来有些狰狞了。

  “乔荞,不准回去,否则我再也不认!”悬吊着的男人突然一声爆吼,借着又是一声破空锐响,冷川的另一条腿上又是一个血洞,冷川咬着牙,用尽身力气嘶吼一声,“古柏林带她走!”

  “我不,不要伤害我川军哥,我回去,我回去……”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亦晨仿若着了魔,她连撕带咬的踢打着周围阻拦她的人,竟然冲破阻挠跳进了海里。

  仇诀看着那个疯狂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丝得逞的快意,她的疯狂是为了别人,而他只会让她想着逃离。

  亦晨不顾一切往城堡的方向游着,突然一只手臂缠上腰身,脖颈刺痛,一阵眩晕感袭来,眼皮缓缓的下阖,最后闪过悬挂在半空中的气息奄奄的男人欣慰的笑容,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眼看着女孩子被带了回去,仇诀眼睛危险的眯起,身后走出几个黑手党兄弟冲着游艇一阵乱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速的驶远,触目所及只剩下一片白色的浪花。

  混乱之后连忙向那个悬挂在石壁上的男人看去,却是空空如也,银色的箭头挂着一块儿殷红的血肉,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亦晨自从回到古家后没再讲过一句话,古柏林告诉她冷川逃脱跳了海,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生还的可能性很大,她只是点点头,再无其他反应,在她的心里,无论冷川是否能活下来,她都是逃开了,在他救了自己之后丢下他一个人逃开了,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不可原谅的,不可饶恕的。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默、流泪、自责、心伤,仿佛回到了六年的她,甚至更加孤僻淡漠。

  古柏林这次真的动了怒,向意大利政府砸了40亿欧元扩充均被铲除西西里黑手党,塔斯卡城堡几天里人去堡空,但西西里似乎更加混乱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毒品、淫秽交易,海关港口走私越来越盛,地下赌场,军火倒卖愈演愈烈,杀人放火自焚枪击随处可见,仿佛是树倒猢狲散,这棵树倒没倒先另算,小猢狲们确是遍地开花,不管投入多大的警力都是屡禁不止。

  电视屏幕上的妖孽男人再次出现,他慵懒的靠坐在暗红的沙发上,悠闲的品着极品红酒,极尽诱惑的吐出那句带着威胁的话语,“宝贝儿,快回来,不然会有更多人在面前死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美丽的西西里终日人心惶惶,人们战战兢兢的议论着那个不知道隐匿何处的恶魔,以及那个被恶魔纠缠的人儿。

  啪的一声,古柏林把遥控板摔在高清电视屏幕上,脸色阴沉可怕,这事绝对不能让亦晨知道,想到那个沉默的女孩,又是一阵心疼,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回到了远点,还好她并不是针对自己。突然间觉得累及了,他还不到五十岁,正是事业的高峰期,他却突然有些厌倦了,赚再多的钱,再高的名誉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这些又有什么用??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叩响,秦越泽推门而入,“董事长,这是三季度经由我们收购后的英国石油公司的财务报告,请您过目!”

  古柏林疲惫的摆摆手,没有接过秦越泽手中的材料,“越泽,以后bp的事务权负责就行,放手去做,我相信!”

  秦越泽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被赞赏后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董事长,咱们的人已经在bp基本到位了,也掌握了董事会的半数以上投票权,您觉得什么时候可以对bp翻牌?”

  “这件事不能急,bp也是世界品牌,如果贸然翻牌,可能造成业绩急速下滑,现在要做的是把古诺的品牌做得更响更大,我们要以绝对强势、绝对领先的身份对其翻牌!”

  “是!”秦越泽恭敬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佩服的光芒,看到陷在软椅里的疲惫男人,不自觉的关心到,“小小姐最近怎么样了?”

  古柏林皱起眉头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也不爱吃饭,人又瘦了一圈,我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她就是愧疚自责,不想伤害别人却一再的被别人伤害,这个丫头就是太善良,这样更容易被人欺负,唉……怎么能让人放心!”

  秦越泽想着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心下也是一阵黯然,“您抽空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能会好一点,小小姐毕竟还小,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我也这样想的,忙过这一阵吧。”古柏林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摇头苦笑道,“呵……她现在都不理我……”

  秦越泽忙出声安慰,“不会的,小小姐对董事长可是依赖的很!”

  “哪是依赖我,她只是想让我开心而已,我的小公主懂事的让人心疼!”古柏林摇摇头,睁开眼睛看着秦越泽脸色蓦地严肃起来,“越泽,通知集团内各公司总经理后天到这里召开董事会,这是作为我助理的最后一项工作!”

  秦越泽心下一惊,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却依旧波澜不惊的答应着走出了办公室。

  亦晨坐在窗台上,轻轻的把头倚在墙上,长发垂至腰间,她静静的看着窗外,雨水的打击下橄榄树叶频频点头,树叶被冲洗的油亮,秋风夹杂着雨丝吹进来,很凉,她却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张不及巴掌大小的小脸明显又瘦了一圈,越发凸显了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被湿漉漉的刘海遮住,若隐若现,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家居服,拳手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突然身上一暖,一件厚厚的外套盖在了身上,亦晨微微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大男孩。

  “想回去吗?想去找他吗?我带回去!”

  就这样直白而突兀的三句话却让一直沉默的女孩突然泪流满面,古亦萧上前一步轻拥住女孩微凉的身子,轻柔的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哄弄着,“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带回去,回到哥哥的身边,再也不要遇见这些事情,做快快乐乐的乔荞,再也不做古亦晨了,好不好?”

  怀里的女孩子点点头随着又摇了摇头,古亦萧扶住她的双肩,有些急切的问道,“不愿意吗?”

  亦晨摇了摇头,开口讲了自回来后的第一句话,“怎么会不愿意?那是我做梦都想做的事,可是我已经答应爸爸了,我不能……”

  看到女孩的模样,古亦萧怒气猛的高涨,“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这一切痛苦都是他递给的,又何必再为他着想!!”

  “怎么能不为他着想呢?”亦晨淡淡的反问一句,视线又转移到窗外,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可周围的人还是在因为自己而受伤,如果再不为别人着想让她情何以堪?

  古亦萧脸色暗淡下来,他静静的在一旁坐下来想着亦晨的话,他承认说那些话有私心,他希望她是乔荞,而不是古亦晨,不是他的姐姐,虽然名字的改变对他来讲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可他还是在幻想着,希翼着,他甚至羡慕古亦凡,羡慕仇诀,他们都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对她的感情,而自己只能忍着,藏着,掖着,生怕别人会发现,却又希望她能明白,能给予回应,她也不想作古亦晨的不是吗?可是她却选择委屈自己。是自己太自私了吗?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又关上,古柏林走进书房现在太师椅里,呆呆的看着书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三个人的合影,女孩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偎依在他的右侧,高大的帅气男孩站在他左侧,个子已经高过他,三个人的眼睛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女孩子的眼睛带着满满的笑意,男孩却是一片冷漠。真是一个冷清的孩子,但有时候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与睿智,除了关系到女孩事情外,再大的事情也不能让他英俊冷漠的面孔起一丝波澜。其实做父母的多么希望看到儿女和睦亲密,只是当这种感情变质了,就变成煎熬了。

  突然房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陷入思绪的古柏林猛然抬头却发现那么冷淡的大男孩正站在自己面前,放下手中的相片,古柏林有些意外的站起身,古亦萧却没有看他,而是拿起了桌上的照片,细细的看着,突然淡淡的开口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不能改变,可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快乐的可爱小女孩,开心的时候会笑的眉眼弯弯,生气的时候就气鼓鼓的像只小蛤蟆,也会凶悍的跟人打架,虽然吃亏的总是她自己,率真、直爽、美丽、温暖这是我最初认识的她,可有一天突然告诉我她是我的姐姐,在这个转变里,没有人愿意,除了!这么多年她忧郁委屈,我也跟着痛苦,的举动同时折磨着两个孩子,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却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伤,一切都是造成的,可她竟然不怪!是不是捡到宝了,心里一定在偷着了吧?”

  古柏林沉默着没有回答,这是古亦萧跟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而他却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古亦萧突然把相片放回桌上,话锋陡然一转,仿佛甩出来的,“她都不跟计较,我还计较什么!!”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少年大力的甩上,古柏林愣愣的看着桌上的照片,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的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不过确实雷厉风行,刚从姐姐那儿得到教化,立刻跑到自己这里“和解”了。

  走廊尽头昏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静静的站着,看到古亦萧从书房走出的目光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书房对面不远处是亦晨的房间,男人站了很久最终没有敲响任何一扇门。

  连日的阴雨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艳阳天,已经是深秋时节,木芙蓉花开的越发旺盛,红得似绵延燃烧的火焰,装点了秋季的西西里。古诺大厦中层,椭圆形的会议室中正在召开今年第二次董事会,会议正在进行,一辆蓝色的法拉利跑车疾驰过来,一直快行至大厦时还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嘎一声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车子停在大厦门口,一个高大的男孩跨下车子,一身高级毛料西装,更显尊贵威严,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冷漠的双眼,也遮住了脸上稍稍残留的稚气。他大步走进古诺大厦,立刻有魅力的前台小姐引导着走进大夏的机密区。

  古诺集团是家族企业,可古柏林的独裁却不是一般的罕见,可正因为这么多年古诺集团的飞速发展也奠定了他在集团里的中心独裁地位。战略规划,业绩汇报,竞争策略这些千遍一律的事务商讨过后,就到了众人最的事情--高管调整。

  众人虽然不敢直视椭圆会议桌顶端的那个男人,但的焦点却无一不在他身上,一颗颗久经商场战争的心脏还是不自觉的吊了起来,虽然有些事情已经基本定了下来,但谁能担保这位独裁者不会在最后关头变卦呢?

  “关于这次的人事变动,主要有两项,从今天起秦越泽担任古诺集团副总经理兼集团旗下英国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

  掌声如雷都是对秦越泽的祝贺,秦越泽却意外的瞪大了眼睛,集团副总经理……他想都没想过古柏林会把提至如此高的位置,这一方面是对bp地位的确认,更是对他秦越泽能力的认可。

  古柏林淡淡的一笑,对于那些不夺不抢的人,他反而会给予更多,可有些时候即使他死乞白赖的非要给人家,人家还表现的不屑一顾、为难至极,就比如下面这位。

  “还有一件事宣布,我的儿子古亦萧从今天起将正式到集团内逐步接手我的工作,年轻人有很多不足,还得劳烦各位对他多多指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解释却在会场掀起轩然大波,本来安安静静的会议室突然间窃窃私语,人声嘈杂。突然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高大冷漠的少年迈进来,他扫视的会场一周,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下来,众人看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顿时明了,这就是今天的正主了。古亦萧恶狠狠的瞪了坐上一脸清闲的男人,他纯粹是被他威逼利诱来的,不过那人可真够得寸进尺的,前天刚跟他谈谈心,今天就被拉来却要来这里陪着一群趋炎附势的商人谈公司经营,自己学的明明是生物工程,可笑!

  古亦萧大步走到会议桌顶端与古柏林对视而坐,身后的助理立刻恭敬的上前向与会人员一一分发着材料,材料封面几个大字彻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古诺集团战略规划--产业链发展,古家大少一句话没说,便以绝对强势的姿态进驻了古诺集团,不过他也可能是一时兴起,保持不了三分钟热度,众人都在讨论着新的战略规划,却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边角的男人瞬间冷掉的眼神……

  亦晨时被噩梦惊醒的,那是一个熟悉的梦,就在塔斯卡城堡第一次见到淫秽血腥的那一幕时自己做的噩梦,仇诀拿着铁链一步步走向她,冷川死死拉扯着她,却最终倒在血泊了,只是这次冷川变成了古柏林,而仇诀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狞笑的看着他们,很模糊,看不清楚,却那样熟悉。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拨打古柏林的电话,竟然没有接听,亦晨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跳下床走出卧室,走到楼梯拐角处差点没摔倒,大厅里硕大的电视屏幕画面急转变化,那个邪魅阴森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冲着魅惑的一笑,如同魔咒般威胁的话音刺透鼓膜,“宝贝儿,快回来……”

  眼中充斥着一片血红,血,是血,巨大的恐慌包围着亦晨,脑海里是血腥暴力的画面,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脆弱的心脏,让她窒息。

  “小小姐,怎么了?”林叔快步走上楼梯,一脸关切的蹲在亦晨面前。

  亦晨一把抓住林叔的手,急切的追问,“我爸爸呢??”

  “老爷去公司了……小小姐去哪儿?”林叔在身后急切的追赶着,怎么又这样跑出去了,再出什么事如何了得?追出去却看到老王开着车载着亦晨驶出庭院,林叔一只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突然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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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默打开房门看到站在眼前的阿良时,顿时一阵失落,他向后张望了一眼,却没看到想见的人,她已经好几周没来信了,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忘记了?或者生气了?自己从来没给她回过信,一定是生气了!

  “乔哥,今天这比赛还打吗?”

  乔默闷哼一声便走出了房间,阿良连忙跟在身后,殷勤的替乔默提着比赛用品,看着男人微跛的腿右腿,不禁有些黯然,干嘛要这么拼?难道真跟方城说道的一样,被女人伤得这样深,一次来麻痹自己,至于吗?反正他阿良这辈子绝对不会为女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赛场上随着乔默的登场一阵沸腾,每个人都在含着他的名字,他们心目中王者的名字,比赛开始,对手首先按捺不住,上前对着乔默脸颊就是一记重拳,乔默不断不闪,生生挨下,借着回以两记铁拳,亦如大家看到的每场比赛,那个面色阴沉的俊美男人,对于对手的攻击明明可以避开,却总是正面相对,然后再加倍回报,可就是这样的比赛却让人更觉刺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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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诺集团的董事会已经结束了,古亦萧在秦越泽的引领下参观着自家的大厦,一众高管尾随其后,古柏林看着如同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的儿子,一阵欣慰,虽然他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这方面的能力,刚刚十七岁,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慢慢转变观念。看到众人离开,今天一直沉默的男人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传来一个邪魅慵懒的笑声,男人木然的俯视着西西里的美丽风景,冷冷的说道,“人归,财归我!”

  “成交!”

  古柏林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齐秘书恭敬的站在身后,看到领导心情好,不由得话也多了,“今天古少爷真是一鸣惊人,彻底把大家镇住了!”

  古柏林轻笑着接到,“哪有那么简单,这些人哪个不是有自己的心思,亦萧想管住这些人还差得远,毕竟是年轻!”

  “不怕,正因为年轻,才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齐秘书呵呵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古柏林显然心情极好,不由的跟他开起玩笑,“跟我耗了这么多年,感觉怎么样?”

  齐秘书一愣,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古柏林哈哈大笑一声当先走出电梯。户外的空气很清新,古柏林站在大厦前的广场上深深吸口气,顿觉神清气爽,跟自己的孩子也是要耍点小心眼的,已经搞定一个,现在该回去跟自己的小公主周旋了。不远处一棵高大粗壮的橄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窗关闭,看不清坐在车里的人,可车里的男人却死死的锁住那个正缓步走下台阶的男人,十、九、八……四、三、二,一直处于发动状态的车子突然疯狂的窜了出去,古柏林迈下最后一层台阶,转过头笑着向齐秘书说着什么……

  “爸爸!!”

  一声尖叫,古柏林只觉的一股巨大的大力把自己推开,眼前闪过一片银黑色,然后便是一阵划破天际的刹车声,女孩子的身体如同被抛弃的洋娃娃,瞬间被撞飞,在空中做着抛物运动,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画面一下定格,鲜红的血迅速蔓延,形成一方血色的湖泊,浸染着女孩淡蓝色的衣服,一点点,一点点,染成血红色,再也找不到干净的蓝色,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泡在血泊中,盖住了女孩的脸,那辆银黑色的保时捷就停在距离女孩七八米的位置,车前盖,车窗上是飞溅的血迹,坐在车里的男人,僵硬的看着前方,一片死寂。马路对面,王叔愣愣的站在车边,手还保持着要拉住女孩的动作,齐秘书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扶着被推倒的男人,男人如同失了魂魄般呆呆的跌坐在地上,嘴角还僵着那抹没来得及消失的笑意,落地窗前男人的手机滑落地上,凌海市最大的地下格斗场,喊声如雷,裁判倒数着最后一个数字,确认被打倒在地的格斗手再也站不起来之后,缓缓举起了乔默的手臂,就在这时,冷漠沉寂的男人却突然捂住胸口缓缓的倒了下去……

  “救护车……”

  “救护车……”

  同样的呼救声在相隔千山万水的两地同时响起,西西里最安静优美的道路上混乱的如同突然被投入炸弹的人群,僵愣的人突然发疯般的奔到女孩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碰触,救护车开过来,女孩儿被放在担架上,血立刻染红了白色的担架,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莲,刺痛了人的双眼。

  手术室外,古柏林颤抖着手在手术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却怎么都握不住那只轻巧的签字笔,lorenzo站在走廊上,却没有勇气走进手术室,这是他最后一天当医生,却没想到最后一个伤者竟然是她,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孩。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古柏林几乎是跳了起来,一个年老的医生走出手术室,面色沉重,他走到古柏林面前,看着这个的几近崩溃的父亲竟然难以开口。

  “古先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古柏林依旧抓着医生的手臂,直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医生心生不忍,却不得不开口继续道,“古小姐的胸腔器官已经完破损,其实当场就已经……”

  “胡说!”一声爆吼,高大英俊的少年赤红的双眼冲过来,他的面目几近狰狞,凶狠的推开医生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手术室,女孩躺在手术台上,还有血不停的滴下来,一片血肉模糊,心电监测已经是一条直线,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听到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啪嗒啪嗒,提醒着众人这个残忍的事实。

  “古亦晨,给我起来!”古亦萧突然疯了般的去拉扯着床上毫无声息的女孩,一旁的医护人员连忙上前阻拦,却被疯狂的少年甩开。

  “古亦晨,给我起来!起来!”古亦萧拽着女孩冰凉的手臂,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趴在女孩的床头,声音蓦地轻柔起来,

  “我不喊古亦晨,不喜欢别人喊古亦晨,我喊乔荞,乔荞,不是想回去,现在起来,不,不用起来,睁开眼,睁开眼睛,我就带回去,带回去找哥,好不好?睁开眼睛啊!!”

  眼泪顺着少年的脸颊滑落,古柏林走上前缓缓的把女孩抱了起来,吻着她冰凉惨白的小脸,轻声的哄着,“小公主,爸爸错了,爸爸带回去好不好,带回去找哥哥,好不好?醒一醒啊,爸爸怕了,醒一醒啊,哥哥还在等着呢,不是总要给他写信吗?现在怎么办?他收不到的信会着急的,他会担心,担心小公主是不是生病了,小公主不想让他担心的是不是?他过的很不好的,每天都在盼着回去,不是说他没人照顾吗?小公主赶快好起来,我带回去找他,来照顾他,好不好?”

  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他们是那么绝望与彷徨,只能慌乱无措的用她最在乎的人挽留她,诱惑她,令人落泪的低语还在持续着,没有人去打断,也没人忍心打断,众人静静的站着,看着男人紧紧抱着女孩哀痛的哭泣,看着坐床边的少年揉搓着女孩冰凉的手臂试图给她温暖,看着……已被宣判死亡的女孩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滴……

  (两章合一章,这篇结束了,尽快开始最后一篇,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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