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页_单身女子保命日常【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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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宿主,下来你要怎么做?这次刷分比第一次还少,张晓雅那边你打算怎么进展?】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ǔ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不太好,连着几个月跟母亲一起受惊受怕的,孩子的状况一直都不是很稳定。】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这个……】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o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瓶瓶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对,要瞎,不过推断时间是半年后彻底失明。】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的确是这样,不过金手指也是要钱的,20积分呢……】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儿。”医生拍了拍卧位支架,那架子像是不锈钢质地的,拍打的时候还会有嗡嗡的金属回音,听得人不太舒服。

  “哦……”陈月洲有些不自然地脱了衣服,缓慢来到支架前爬了上去——

  “双腿分开,喏,一边脚踩一个。”

  “哦……”陈月洲乖乖照办,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在了架子边上。

  医生不等他放轻松,一根湿漉漉的棉棒就捅了进来,那棉棒挨着他的壁肉刮了一圈,陈月洲不禁咧嘴:“那个,医生,疼……”

  “你还知道疼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医生转身翻了翻病例,又抬眼看向陈月洲,余光掠过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眼底多了很多情绪:“炎症时间挺长了,宫颈柱状上皮异位,内壁多处损伤……你平时做的时候不知道注意点吗?”

  “我……”陈月洲吞了吞唾液,想说的话很多,却觉得哪句都不能说。

  沉默了好几秒,他有些踧踖不安:“那……那情况严重吗?”

  虽然是北医学生,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妇科是完全一窍不通。“算不上大事,但拖得久了就是事儿了。”医生地收拾了工具,将小棉棒丢进垃圾篓里转过身,“去门口拿单子,四楼再交两项查宫颈的钱,先把B超一做,做完去七楼做消炎,乱七八糟弄完应该已经七点以后了,你要是晚上不方便明天也行,明天早点来,别像逛商场一样挑这么个点才过来。”

  陈月洲从架子上爬下去,边穿衣服边摇头:“不不,我晚上有时间,晚上可以的。”

  出了诊室,陈月洲一秒没耽搁,小跑着去四楼缴费,之后乖乖到B超室门口候着。

  有了第一次,陈月洲也不怕再有第二第三次,做B超和消炎有东西捅进身体的时候他眼一闭一声没吭,完了事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去了妇科交检查结果。

  身体情况无恙,他被送去内厅挂水。

  内厅的配置比外厅的高,都是软座沙发,人也比外厅的少,大多都是接下来要排手术坐着挂水的,环境十分安静。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月洲侧过头,只见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张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性,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肚子上像是抱着毯子之类的东西。

  陈月洲顿时觉得身子莫名发软,手指用不上劲。

  察觉到陈月洲微妙的变化,478跳了出来:【宿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陈月洲张了张口,缓了几秒又绷着脸摇摇头。

  【宿主,我有让人心情瞬间变好的七彩棒棒糖,我自己来的时候买的,你吃吗?请你吃。】

  478说着用她的小猪蹄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

  陈月洲愣了一下,接过棒棒糖扯开包装塞到嘴里:“我心情好着呢,就是刚才来来回回要上下楼缴费,觉得有点累。”

  又挂了会儿水,一个小护士出来为陈月洲拔了针:“挂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陈月洲点了点头,跟着护士进入手术室,脱了裤子躺在了床上,护士给他插上了呼吸机和指夹。

  随后来了个麻醉医师,给他打了针麻药,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

  再醒过来的时候,麻醉医师已经离开了,陈月洲有些紧张地看向身侧的护士:“我现在……什么情况?”

  “做完了,不过要保宫。”

  护士伸手托起陈月洲,将他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替他穿好裤子,还戴了类似束腰带的东西:“我推你去小厅,你就躺在小厅看电视,待会还要吃药,麻药劲儿等会儿过去了肯定会有些痛,不过具体多疼因人而异,不要乱动。”

  “嗯。”陈月洲稍微扭了扭腰,觉得腰部还有些麻,疼得不是很厉害,就是浑身乏力。

  小厅不大,每三张床之间隔着一扇玻璃门,正前方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许是夜黑了,病患少了,一眼望去,小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小床上零零星星躺着几个患者。

  从窗户向外望去,高楼大厦早已亮起万家灯火,那片五彩斑斓此刻显得蓝白标配的医院格外的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暖气不热了,陈月洲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身子,一只手摁在腰间温热的腰带上,一只手掏出手机翻着。

  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陈月洲用手一划拉,是张茜:[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接你吗?

  陈月洲回复:[没问题,但是明天不要带小雅姐。

  对方收到短信后回复很快:[行,没问题,那还在今天的那家星巴克见行吗?

  [可以,不见不散。

  陈月洲摁完,默了片刻,又将字逐一删除,改成:[小茜姐,我把图发给你,你帮忙一印刷吧,再找十个临时工24号腾出时间来,记得不要告诉小雅姐,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明天出不去。

  发完这一条,陈月洲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腕,闭上眼,之后手机又响了几声,也没再去看。

  如果说刚才他的腹部只是有些隐隐刺痛,那么此刻他的腹部就像有个练拳的拳击手在尝试新的沙袋,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用力,每一拳都比上一拳更精准,拳拳砸在他的内脏上,让他快要难以呼吸。

  陈月洲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痛过,就算脑袋上扎着绷带,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漫长又煎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这么痛,是被隔壁家的串儿狗咬伤了小腿。

  那狗叫纯子,邻居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平时被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纯子遇人不乱叫,学习能力快,还能帮着看孩子,村里人都知道纯子老实温顺,是条好狗。

  可偏偏那时候他熊得厉害,就是喜欢逗狗。

  他路过邻居家时总是用石头砸纯子,纯子每每见到他都会避开;可就那一次,他再去拿着石头砸纯子的时候,纯子却扑了过来。

  纯子咬伤了自己,他父亲就提着耕地的耙去了邻居家。

  邻居怕赔钱,就杀了纯子,炖了一锅烀狗肉,取了半锅给自己家送来。

  那个冬天,他腿疼了快两个月,他家的狗肉也吃了快两个月。

  后来开春儿了,他看到邻居家院子里多了四条小狗,毛发的颜色和纯子一样。

  打听一问才知道,去年冬天纯子下了一窝小崽子,纯子总是把崽子护在窝里,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直到纯子被杀了,小狗才被从窝里掏了出来。

  邻居说到这里还笑了,他说纯子原本下了五个,有个可能是被冰雹砸瞎了眼,发现之后就做了狗酱,小狗肉嫩口感好,配着葱大饼特别下饭。

  那天他回家之后,就发了烧,据说睡着了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害了纯子和小狗。

  父亲就坐在床头安慰他说:有些动物就像女人一样,生下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它们死了被你吃了,那是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是它们的价值所在,那是它们的光荣……

  他总觉得父亲哪里说的不对,想辩解,却张不开口……

  ……

  “陈月洲,该吃药了,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耳畔传来陌生的女声。

  陈月洲迷蒙中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父亲的脸和童年的那张大炕,而是陌生冰冷的休息室,小护士端来了水和药递给他,转身解了他身上的束带。

  “吃完药就可以走了,一周后记得来复查,还有,回去之后一直垫着卫生巾。”

  吞了药,陈月洲缓缓出了口气,一边穿外套一边声音虚弱道:“478,你好歹是个系统吧,商店里有转换性别的道具吗?”

  正在玩王者荣耀的478塞了一坨棉花糖进嘴里:【宿主你胡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陈月洲有些不死心:“那屏蔽痛觉的道具总有吧?”

  【以前倒是有过,现在被主机取消了,宿主你不觉得痛觉屏蔽这个设定很作弊吗?主机为了让你们有更好的体验,已经关闭了这些多余的功能……】

  478说话间不小心被对面廉颇大招锤了个正着,她气得将手机一丢,这才发现陈月洲的脸煞白煞白的。

  【宿主,你疼啊?】

  陈月洲此时已经将衣服穿好,他挺了挺腰,尔后身子一抖,猛吸一口冷气又咧了咧嘴。

  【宿主,不然我的糖再给你一根?】

  478抓起自己包倒过来,抖出一堆各式各样的糖果。

  “算了。”陈月洲摇头。

  疼成这个样子,吃颗糖心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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