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页_单身女子保命日常【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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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月洲默默地看着回信:呵,搞得和真的夫妻似的,这要是不知情的女人一定觉得甜蜜死了吧?只可惜,自己明白,端琰不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是不放心自己的为人。

  朱媛的约饭点是北综医的食堂,她本人早早就挑了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等陈月洲的期间,她就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北川综合医科大学和北川师范大学是邻居,两家学校操场就隔了一道不锈钢栅栏,从高处向外望去,可以眺望北川师范的后操场全景。

  认识尤雪悠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天气,风和日丽,不过那时候已经十月初,温度没这么燥热了。

  在操场上散心的自己,一眼看到了参加新生体能测试的尤雪悠,那一瞬间,她就挪不开眼了。

  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她是直的,虽然讨厌男人,但是性取向也不是女人,她对尤雪悠那是一见中意。

  一见中意这个词怎么解释呢……

  朱媛想了想。

  从小到大,在同学之间广为流传着这么几句话:“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对象插朋友两刀”之类的话……

  其实长大后想了想,觉得这也挺正常的。

  毕竟大多数人的朋友都是同桌、同宿舍的、座位离得近的、回家顺路的、一个课题组的、上下铺的、一个社团的、共同看了一个动漫的、共同追一个明星的、共同喜欢一个节目的、共同打一款游戏的等等……如果对象也是这么捡来的,还一捡能捡一堆,谁还会对对象那么特别呢?

  或许真正的友情,也和爱情一样,我“友”你,而你未必“友”我,真正的友情也是存在对某个特定的人抱有特殊感情的,也会像爱情一样摇摆不定,至少不是随手拈来的。

  就像小时候身边有一堆所谓的的朋友,但是总有那么一个自己特别喜欢,只想和她在一起相处,可是人家未必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相处,人家身边总有别的好友,于是自己偶尔回家还会哭鼻子。

  所以,看到尤雪悠的那一刻,朱媛觉得自己浑身振奋。

  她对这个女孩一见中意、一见友情。

  可是,这个女孩的视线却总是情不自禁地落在那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沉默男孩身上。

  友情和爱情虽然是两种不同的感情,但时常也会在三人之间发生某个人“归属权”的冲突。

  所以,赵天喻的存在,一开始就让她觉得不爽。

  赵天喻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高挑、有气场。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她内心总是情不自禁地和尤雪悠的意中人做着比较:这年头花瓶一样的男孩子多的去了,大学四年又能帮到尤雪悠什么忙呢?

  等成了这两个学生的老师后,她震惊地发现:这个男孩的高考成绩是以碾压级分数进入师范的!

  她顿时觉得呼吸不通顺,但还是拼命自我安慰着:高考670分上北川师范这种高一本分30分就能上的学校,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收拾得人模人样,学习又好,很明显就是家里穷!高分入学是为了奖学金!凤凰男!一定是凤凰男!

  结果,等看到赵天喻将一辆不知道什么型号的梅赛德斯停在学校停车场时,她彻底沉默了,也彻底愤怒了。

  有钱、学习好、收拾得好……反正她就是不愿意承认赵天喻长得好,还来女生多的师范读书,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说明……这家伙绝对是个渣男!他一定是为了开后宫来的!反正肯定是渣男!直觉!这是人民教师的直觉!

  于是,从大一开始,还没和老师接触过的赵天喻,就被她扣上了人渣的帽子。

  可是,自己再怎么干扰尤雪悠和赵天喻之间的关系,两人终究是走到了订婚的这一步。

  她多希望赵天喻能快一点暴露渣男的本质,多希望雪悠能单身一辈子,这样自己也就不会如此孤单、在独身的道路上孤军奋战。

  但是等赵天喻真的提出了分手,她却换来了雪悠的道别——尤雪悠递了辞职信。

  那之后,她们之间通了电话,雪悠说:“朱媛,幸福的生活千篇一律,不幸的生活各式各样,就像一张白纸上滴上了五颜六色的墨水,明明这还是一张白纸,白色还是最多的,只是你生于七彩,所以看不到纸张的原样罢了,但你也不该去拼命否定,对吗?”

  雪悠说:“你看似为别人担心,可你其实从来没有体谅别人,有孩子的学生向你请假,你说都怪她们的存在害得女性不被老师待见,你说的是人说的话吗?你这句话就像是在说,都怪老年人腿脚不利索上车慢,所以老年乘车卡活该被不待见,以后司机不愿意让老人坐车也是活该;都怪残疾人身体不健全,所以残疾证活该被不待见,景点不欢迎残疾人也是活该……朱媛,大多数老人即使一辈子碌碌无为但也平凡工作了一生、大多数残疾人即使受社会福利但也为了生活奋斗着、有孩子的女性繁育的是人类的未来,这些在你看来卑微又平凡的人,组成了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

  雪悠说:“你是高知分子,你会培育更多高知分子,而在你眼里,我们的社会已经残酷到对这些平凡而普通的、为社会默默贡献一点一滴的一般劳动人民,都做不到体谅和让步吗?这是你们——未来这个社会的主宰者,应该想办法完善和改进的地方,而不是你们仿佛理所应当站在至高点指责的地方。社会供你们读书,不是为了让你们当居高临下的批评家。”

  雪悠还说:“你只是咽不下一口气,你一直用那口气活着,拜托你,放下自己的固执,学着真正走进别人的生活,去体谅别人的不易吧。”

  那之后,雪悠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挂了电话的她一个人坐在教工宿舍里哭了很久。

  她发誓她不是想害雪悠,她发誓选择独身的人生路上自己一定会帮着雪悠,她只是生活在一个无法相信男人的世界里,看着身旁结伴而行的人群会觉得很孤单、很孤单、很孤单……想要有个女孩子陪着她,她愿意为了那个陪着她的人努力一辈子罢了。

  朱媛险些落泪,直到陈月洲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才回神,拿起菜单问:“吃什么,我请客。”

  陈月洲哼了声:“在学生食堂请客,老师您真大方。”

  朱媛扫了眼陈月洲:“安安静静坐下吃饭,我心情不好。”

  “好好好……”陈月洲拿起菜单扫了眼,随手点了里面最贵的水煮鱼和三菜一汤,等餐期间他问,“找我干什么?”

  朱媛撑起下巴看着窗外:“赵天喻出国了。”

  陈月洲应着:“嗯。”

  “雪悠也走了。”

  “啊?”

  “雪悠辞职了。”朱媛叹,“雪悠决定考博,按道理来说她可以直接考不用辞职的,可是她交了辞职信,第二天就不见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人在北海,我劝了她很久,却换来了……唉……”

  朱媛无奈地长叹一声,这时服务员开始叫餐,陈月洲取了米酒汤圆端过来,朱媛用勺子舀了一勺塞入口中,双眼水雾氤氲:“于是我就在想,我当老师这么多年,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个下场,明明我对学生那么好,明明都是为了她们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领情,为什么大家到最后都那么厌恶我……”

  朱媛看了眼陈月洲:“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讨厌?觉得我有被害妄想?觉得我是在拿别人的男女关系泄愤?”

  陈月洲没说话,默默地喝了一勺米酒。

  朱媛长出一口气:“雪悠让我没事多在餐厅吃吃饭,多看看学生,我最近就一直在餐厅吃饭,我发现了一些好像曾经看不到的事情。”

  朱媛道:“我看到两个大男生,点了一份麻婆豆腐,要了两碗米饭,你知道我们学校米饭是免费续碗的,两个男孩就一人续了三次碗,就这那么小小一份麻婆豆腐,我就问了我的师兄,他说比这两个男生情况还惨的学生在学校里其实比比皆是,只是很少有人去关注,人家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哭穷……”

  这时,其他饭做好了,服务员将水煮鱼端了上来,朱媛将水盆向陈月洲的方向推了推继续道:“师兄说他本科的时候的室友,那种家里很穷但是贷款也想上大学的,没有伙食费,欠着学费,白天上课,晚上打工,门禁前还要赶回来,一天只吃一顿饭。

  那些长得帅或者能说会道的姑且还能蹭蹭女孩的,长得普通又不会说话的饿了就只能平躺在床上,因为这个,还偷过同宿舍人的东西,如果是我早就把这个人逐出寝室了,但是我师兄是个有圣父情怀的男人,就总是把吃不完的零食悄悄放在桌子上,这个室友就会偷偷吃掉,后来毕业了这个室友也没记我师兄的好,反而觉得师兄高高在上还闹过矛盾,到最后据说因为实在是在北川立不住脚,回家了……”

  朱媛叹气:“我曾经也教过这么个学生,那个女生贷款上大学,不学好,总是跟社会上的男人交往,那些男人总给她买东西,我觉得她就像是骗吃骗喝一样,我骂她不要脸,我说就算是五六十岁农村进城大字不识一个的妇女和老头也能找到工作糊口,怎么就你非要倒贴男人?”

  陈月洲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朱媛要说什么,顺势安慰道:“也许她就是这样的人,大家骨子里都好逸恶劳,你也别想太多。”

  朱媛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间发现,学生要学费、学生要参考资料、学生要生活、年轻人之间还要为人、学生的大多数时间还要上课,学生的兼职薪水少得可怜、能拿到体面兼职薪水的学霸也少得可怜……从一开始我就对比错了对象,而贫困补助就那么多,能给的人也就那么点……”

  朱媛低下头,终是红了眼眶:“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记得她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只是忽然间很后悔,我不该把每个人都想象的理所应当刀枪不入,我很后悔在她明明已经很苦难的时候,清高地说了那么多话,把她更加用力地、推向了那些会对她说甜言蜜语的男人身边。”

  她叹:“也许,我也从未体谅过雪悠,明明看着她和天喻在一起这么多年,所做的所有事如今回想起来,却只有拆散、拆散和拆散而已。”

  “所以——”朱媛取出一张饭卡放在桌子上,推到陈月洲面前,“我不能救所有人,但是我至少能救一个我自己的学生吧,毕竟这是我带的第一届,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

  陈月洲一脸懵地拿起饭卡:“这啥?”

  朱媛道:“北川大学生遍地都是,硕士学费不低,北川生活费也不低,以后你要自费的东西也不少,你这种才读硕士又没有优秀本科作打底的学生,我查过了,出门找兼职都只能做又累又忙的工作,会耽误学业的,而且开销也周转不开,得不偿失。你身高体格也不行,又排除掉了一些工作,所以如果你的杀马特男友现在和你分手,你的日子一时间会很难过吧?”

  陈月洲:“……”

  朱媛看着陈月洲:“这些钱够你在学校饭堂和商店消费三个月左右,如果合不来或者感情不搭就分手吧,没必要死撑着。”

  看着朱媛失魂落魄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饭卡,陈月洲顿时笑了:“我说,你怎么无论什么事都是这么极端?”

  “啊?”

  “为什么小时候要规定学生穿校服?本质上是为了避免攀比。”陈月洲晃了晃手中的卡,“小时候同学们之间攀比,老师说是错误的,结果长大之后大家发现,攀比才是人类的常态,自己没有的东西看到别人有,拼命赚也买不来的时候,谁脑袋里不会蹦出几个捷径?”

  陈月洲笑笑:“有的人拿了你这张卡会踏踏实实上课学习,但是更多的人会变的更贪婪……朱老师,你不了解的多着呢!”陈月洲道:“学校里面靠找社会上男人买香奈儿的女人和靠网络du博摆阔的男人多的去了,大学生还有专门的‘撸小贷’群呢,知道什么玩意吗?就是借一些小型贷款APP的钱,用了坚决不还,互相出主意逃债,甚至以欠钱越多不还为一种荣耀,这种人,你也要掏腰包去帮助吗?”

  朱媛惊了:“你还欠小额贷款?!”

  陈月洲忙摆手:“我没有,我就举个例子。”

  他道:“无论是自力更生的艰难人生,还是投机取巧的危险人生,总有那么几个聪明人什么样的危险都能度过,也总有无数笨人脚踏实地都能平地摔骨折,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平常心对待就行了,管那么宽干什么,我要不是任……”

  ——要不是任务,谁管这些人啊?

  朱媛看着陈月洲手上的饭卡:“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要?”

  陈月洲:“……”

  默默地低头看了眼卡,又默默地抬头看了眼朱媛,露出有些惆怅的表情,犹豫了片刻,将卡丢了回去:“等你每年研究经费过百万再扶贫吧……”

  明明骂人那么难听又不体谅有孩子的同胞,自己家里还有个拖后腿的爹,这会儿又有功夫出来扶贫,真不知道她的大脑是怎么长的,到底是慈悲还是冷血。

  拿了这张卡只会让自己心里膈应,还是不要了算了。

  “不要这张卡可以。”朱媛见陈月洲不收,也不为难,但她郑重强调,“你谈恋爱我管不了,但是你不要影响学业。”

  朱媛看着陈月洲很认真地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人脉构建起来的,人脉不是交情,说难听点,人脉是很实际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你的人脉就是沙子做的桥梁——一戳就断。所以,对一无所有的你而言,好不容易到了一个能增值的位置上,一定要学习、再学习,让自己成为能够被物化出无限价值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朱媛指着陈月洲道:“不要觉得物化这个词难听,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在被不断地物化价值,要让自己成为不断增值的产品,不要减值,不要被区区几个人决定价值,这就够了。”

  说完,朱媛沉默了会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读博士的时候的老师曾经告诉我们,年轻男孩女孩长得漂亮,会给自身的物化价值有个整体增益,就像你们玩的游戏,多了个增益BUFF,但是这个年轻漂亮也和BUFF一样,有时间限制,这段期间你要好好珍惜,成绩越好,越是锦上添花,不要浪费。”

  陈月洲撑着下巴,一边听着朱媛念经,一边不断地点着头翻白眼,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管这么宽的老师真是不多见了,陈月洲一时半会儿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又回到了初高中那会拼命读书的那段时光。

  等朱媛从人生哲学讲到为人处事,又从教学方针绕回男女关系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朱媛也终于说了些人能听懂的话:“你和杀马特最近交往顺利吗?马上开学了,是打算住校还是走读?”

  陈月洲掏了掏耳朵:“分手了,就前几天。”

  “什么?那就是你能住校了?”朱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额……”陈月洲想了想,“可是我结婚了。”

  “哈?”朱媛顿时一拍桌子,“你和杀马特结婚了?那一脸不靠谱的杀马特你居然和他结婚了?”

  “额……”陈月洲挠了挠头,“不是他……”

  “啊?”

  “那个……”陈月洲有些尴尬,“结婚的不是他……”

  陈月洲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没想出一个能让朱媛坦然接受现状的答案,于是干脆实话实说:“我和杀马特分手的当天下午,就和前男友领证结婚了。”

  朱媛:“……”

  一时间,饭桌上的两个人都变得安静了。

  朱媛在愣了五秒后,用看屎一样的眼神看着陈月洲,但转念又想起尤雪悠的那句“学着体谅别人”,于是深呼吸一口气道:“你……当初为什么和前男友分手?”

  陈月洲撑着下巴:“他背叛了我。”

  朱媛感觉自己的额头爆出了青筋:“那你……为什么……和他结婚?”

  陈月洲想了想:“我需要他。”

  朱媛默默地端起桌上的米酒碗大口狂饮:“……”

  478忍不住插话:【宿主,我建议你换一换台词,你现在的台词特别像那种被渣男骗得头也不回的傻女人,朱媛已经快被你气死了。】

  陈月洲:“她端着杯子的手都在抖,我能看出来她很生气。”

  【那你干嘛气她啊?】

  “开学之后她迟早会知道,端琰管得又宽,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等她发现再告诉她的话,显得我对她不信任。”陈月洲说着,看向朱媛,笑了笑,“老师,你是不是快被我气死了?”

  “你——”朱媛指着陈月洲,脏话就在口边了,可还是憋了回去,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我需要有人和我目标一致,还能保护我的安全。”陈月洲道。

  “保护你找警察,你结婚做什么?!”

  “老师。”陈月洲看着朱媛,“你也需要人保护,可是警察不照样无法保护你的生活?你至今都在替十恶不赦的人买单他的生活?”

  朱媛一时语塞。

  “我的生活里也有恶人,比你所经历的那个恶人还要可怕无数倍,而且目前来说无人制裁。”陈月洲道,“你放心,我不是因为感情原因才和他分不开,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分开,但是在此之前,我别无选择。”

  一顿中午饭吃成了晚饭,陈月洲和朱媛分别时,端琰已经在校门外等候多时。

  车上,端琰扫了眼陈月洲:“那是你老师?”

  “嗯。”

  “开学前就约你见面,看来很器重你。”

  “算是吧。”陈月洲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父母?”

  端琰一怔。

  陈月洲通过玻璃窗看着驾驶座上端琰的表情:“怎么,领证的时候那么冲动,现在后悔了?还是说,你只想在发生对你不利情况的时候行使丈夫的‘豁免权’,在日常却不想让我行使妻子的权利?”

  端琰闻声,沉默两秒,看了眼倒车镜,将方向盘一转,调头行使。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北川国际中学教工家属院的地下停车场,二人下车后,端琰牵住陈月洲的手,摁下电梯键上楼。

  敲开自家大门,吕博看到陈月洲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拧巴了一下,随后一声不吭地回了客厅,对端溪招呼着:“儿子回来了。”

  端溪正在阳台上浇花,一侧头,就看到了拉着陈月洲进门的端琰。

  不等端溪收拾好手边的栽培道具,端琰便开口:“我结婚了,给你们通知一声。”

  吕博和端溪的身子同时一僵,但很快就释然了。

  如今吕佳音已经死了,上官泽的人还虎视眈眈着,没了那个昔日里给家里制造欢声笑语的女儿,只剩下阴暗沉闷的儿子,这个家如果再不试图注入活力,可能很快就会支离破碎了。

  也许,孙子或者孙女出生之后,这个家里的气氛能够稍微缓和一点吧……

  所以,结婚就结婚吧,选什么人都是他的自由,该懂的道理他都懂,后悔也好、不后悔也好……替别人选择的人生,到头来稍有不适反而会被别人埋怨,不是吗?

  于是,吕博应了声:“佳音才走不久,婚礼过半年再补,行吗?”

  端琰看向陈月洲,陈月洲忙摆了摆手:“不用,我家里没什么能参加婚礼的人,都在监狱里蹲着呢,也不为难你们非要和我家里人打交道了,我今天和端琰过来就是想通知两位一下,先斩后奏实在是唐突了,还请原谅。”

  吕博叹:“谢谢你的体谅。”

  之后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吕博和端溪先是掏出一张卡给陈月洲,嘱咐她既然结婚了,就把夫妻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一下,然后又给了端琰一张卡,嘱咐他婚纱照和新婚蜜月都别落下。

  晚上,端琰送陈月洲回家,进门后,端琰冰凉的视线扫了眼餐厅桌子上没有吃掉的生煎,又低头扫了眼陈月洲:“我等下过去开会,明天可能中午之后才回来。”

  “嗯,晚上开车注意安全。”陈月洲仰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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