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团圆前的血祭_钢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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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团圆前的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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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妈家楼下干嘛?”金郎被浮白惹出的一大堆不必要麻烦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恨自己生的不是女儿身,否则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衣服全脱掉,总有一样能阻止那个男人继续施行暴举。

  “我呀?我是在教你学校老师教育不到的东西。”浮白不以为然地活动活动肩膀,走近已经被吓得挪不动步子的奶油小生跟前。

  “哪个学校的老师会教人滋事打架的?”金郎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透过缝隙去观看浮白下手,说实话,看到老是骑在他们头上的富人被狠狠地教育做人,除了挨揍的,不论是谁都会很高兴的吧。

  “那是当然,遗传学告诉我们,弱者的基因八成产生弱者,他们生下来就被烙印上不敢反抗的疤痕,只会在发生冲突时义正言辞地告诉你,冷静冷静不能用暴力解决事情,笑话,他们肆无忌惮地问候你父母,然后躲在所谓冷静和平的身后,你要是连一点反击他们的能力都没有,听着不痛不痒的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还生下来干嘛?去做一块能拯救饿鬼的面包都强上太多!”

  “怎么可能会是他们教育你们谁对你恶语相向你就用铁拳回敬,如若那样,不但你们变强了,这社会都跟着变强了,弱者越来越强大,强者越来越收敛,自然就均衡了。”浮白一把将没几两肉的公子哥像捏小鸡般一手举起,“可惜贫富差距和强弱差距虽然字面上没差几划,但放在这里确实犹如天堑般冗长深壑。”

  左手轻轻一抛,右手攥拳紧跟而至,精准地打中男人的胃部,可怜的男人身体被力道带出去老远,蜷缩在地上,浮白的算账功夫不错,这一拳下去,估摸前天吃的东西都能吐出来,俯视着满脸通红,像是皮皮虾般赖在地上的奶油大少,不屑地一笑。

  推搡着看呆的金郎,两个人来到城楼的正下方,掷地有声地说道,“这世上早就没善恶之分,对错?活到最后的人说的才是对的。”

  “何姨,我说的不错吧?”浮白一手插兜,一手立出大拇指,向城楼上的女人示意。

  琴声戛然而止,女人狂放地大笑,妖媚里传递着睥睨天下的骄傲。

  “不错不错,你十八岁那年你还没现在这样锋利,看来我们家的看门狼挣脱掉种种锁链了呢,你们,放他俩上来吧。”何觅欢水云长袖风平浪静地挥了挥,黑压压的守卫这才给二人让出条道来。

  推了推发木的金郎,浮白提着及腰的男孩后脖领,像拽死狗似的将男孩拖走。

  “你认识我妈?”金郎吞吞吐吐地问道,依旧没有从惊讶中缓解过来。

  “嗯,老相识了,我走的时候你妈还没有你这么个儿子,可能现在孩子们喝三鹿吃皮带,催化剂太多,你们长得有点快。”浮白挂笑和城楼里的守卫挨个示意,“你今年贵庚?顶多三岁吧,我和你妈也才三年没见。”

  “我十二岁了!”金郎下意识地挺挺胸脯,不过很可惜,男孩没有胸前能证明年岁的特征。

  “不管是不是真的,见到你妈要用敬语,最好一脸鼻涕眼泪最有说服力。”浮白留给金郎杂乱卷发的后脑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锋芒露出寒意,惨白的光反射在浮白没有表情的冰山脸上。

  “刀疤脸,还没升官做大哥?在这小楼下面作威作福?”浮白讥讽的一笑,算是拉开两个人新仇旧恨的帷幕,“过年好啊!”

  “刀疤那么有能力,就让刀疤去保护花魁吧,我们这等粗人干不了!”

  少年腹黑的一条建议,就此中断刀疤所有上升的道路,这一守,就守了整整十个年头。

  要说在外头,浮白倒还害怕突然从哪冒出一位惊世高手将还在装逼势头上的他大卸八块,不过在这小小的不夜城里,除了从小被他揍大的高宗还让他忌惮点,剩下的虾兵蟹将简直不堪入目。

  当刀疤脸完全不存在,浮白牵住金郎的手顶着刀锋向前走了一步。

  “站住,你可以进去,但这个孩子不可以!”刀疤把刀一横,摆明了要从浮白的身上赚点东西。

  “看来这帮混蛋是真心喜欢你妈。”浮白虽嘴上插科打诨,但还是暗暗地将金郎护在身前半径内。

  “大哥....”金郎小小年纪没见过这剑拔弩张的阵势,怕得缩进浮白的怀里。

  “在场的诸位都是一个意思了?”浮白说着,环视一周,放眼处黑压压的人,明晃晃的利器,将浮白和金郎在围在圈中。“看来我很多余地问,又很多余地说。”

  恐怕第一个回合过去,就算自己不死,这没断奶的孩子就被捅成血窟窿了吧?

  浮白放下戒备的状态,伸伸懒腰,问向刀疤脸,“你们是害怕一个孩子还是害怕我?”

  “少他吗说废话,今天就是要从你的身上撕下块肉,你奈我何?”刀疤脸咬牙切齿的神色不减当年,引得浮白一阵嗤笑。

  “那我再问问你们,你们是怕何姨还是怕何姨的上头?”浮白像是只得了好处的狐狸,轻笑着看向众人听他的挑拨后有些质疑胆怯的刀剑,“看来我不应该来。”

  “现在可晚了!”事久易生变,刀疤脸调整好气息,向浮白冲去。

  浮白夺下身边一个人的钢刀,求饶似的问道,“留只手行吗?”

  “要留就留下你的命!”刀疤脸外表粗犷,刀法细腻,步履如蜻蜓点水,沉重的身体和只能看到尖端的刀一瞬间就到了浮白眼前。

  刀划破身体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浮白幼时在不夜城里和一位叫向天生的隐士高人学习防身时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刀很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的声音会像风声一样,很好听,只不过浮白用刀很少有痛痛快快地砍出过,而今天,心里所有的杂念和在一块,竟让浮白听到这久违的声音。

  红色的鲜艳有黄色的灯光为底色,粉色的杂光装饰,刀疤脸捂住血流潺潺的胳膊,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而陪伴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另一只手,则还在死死地握住刀柄,躺在大老远的另一旁。

  拭去脸上刚喷溅上的鲜血,浮白淡然地自言自语道,“看来应该有上去的资格。”

  扶着被浮白吓到腿软的金郎迈向檀木长梯,沁人心脾醒人心肺的香味在狭窄的空间里萦绕不散,脚踩在这样脆实的木材上,力道大一毫则过重,轻一厘则失意,吱吱嘎嘎的声响让人忍不住害怕这阶梯会承载不住脚下,失足崩塌。

  拉开水墨丹青为装饰的长屏风,一个翩然就足够倾城的背影在灯火渲染的古窗前静静安坐,墨色的长发披落在地板上。

  女人的坐姿极怪,较之外表上的温婉柔情,双腿大气的交叉盘坐,脊背向后轻倚,双手架在两侧支撑身体,右手边放着新烫好的一壶老酒,手腕处露出身上仅有的装饰――――锈迹斑斑的锁链。

  二人还未想好如何就坐,高宗捧着瓶二锅头悄然无息地在身后拉上屏风,坐在阶梯的最高处,自酌自饮,和三人只隔一层宣纸屏风。

  对峙――奇怪十足的四人对峙。

  就连思母心切鼻涕眼泪横流的金郎也不知找好什么样的理由扑过去。

  “过去吧,没什么理由能让孩子不去扑进母亲的怀抱。”浮白捅捅金郎,毫无人类感情地说道,“也没什么理由能让母亲不好好抱住归来满脸泪水的孩子,更没有什么理由让我白砍人一只手。”

  “别过来!”何觅欢像野兽呜咽,抽泣道。

  金郎停住脚步,小小的手掌送了又握,一脸的不解。

  “你真的可以么?把我这样污秽不堪永不见天日遭人诟病的女人当作母亲?”

  “我真的可以么?一个肯把孩子扔在外面不管不问任凭自生自灭的狠心女人,可以做你的母亲么?”

  “你真的可以么?忍受着另一个十五年二十年三十年看不到天空的时光?”

  “我真的可以么?放下一切去安心做一位可以补偿孩子受伤心灵的妈...妈?”

  如是大赦,金郎发疯了似的抱住何觅欢的后腰,呜呜呀呀说不出话,何觅欢象征性地摸摸金郎的额头,背对过去的身体微微发抖。

  就像玫瑰下长着让人惧怕的尖刺,残酷中往往盛开的相反美好。

  浮白的眼睛默然地放在母子团聚的情境下,目光一反往常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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