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页_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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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也敲了敲闻了闻,大概是他段数不够,看不出什么以所然来。

  他调侃道:“你不是说自己本行不是盗墓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江隐细细摸索着,头也不抬的说:“雒骥教的。”

  祁景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他张了张口,想问你俩不是对头吗,挖坑给对方跳的关系,怎么还....还真是相爱相杀啊?

  可是他立刻止住了口。祁景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泛酸对象的奇怪和不合时宜,他心里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故意走到离江隐远一些的地方,装模作样的找路。

  凶神恶煞的一面面门神虎目圆睁,瞪视着他,祁景在心底抽了自己一巴掌,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些什么?是刚上小学的熊孩子吗,朋友和别人玩就不高兴了?就他妈你矫情。

  他正自我反省着,忽然被一点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墓室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微光。

  祁景谨慎的走过去,他做好了那玩意是什么暗器怪兽的准备,但当它真正映入眼帘的时候,他还是如遭雷击。

  那是一块手帕,四角系起,包裹着一捧萤火虫一样的光。

  是“小灯笼”。

  是本该被祁景丢在不知道这个墓室里哪个角落,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小灯笼”。

  祁景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死死盯着那团鬼火,脊背都凉透了。

  他想到雒骥说的话——我亲眼看到他一个人在墓道里走,进了主墓室,开棺抛尸,拿走了大印.....

  江隐说,我查看棺材的时候,你突然往门外跑,我怎么叫也叫不住,追出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也一直在找你。

  陈琅说,谁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他早就不是当初的祁景了!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从摔到骨头堆到醒来的那段时间,会不会去做了别的事?难道他来过这个地方吗?

  祁景脑海中的想法潮水一般涌来,他的心很乱,剧烈的心跳让他手脚都在发软,最后的最后,他忽然想到江隐按上他肩膀的那只手,他眼神的力度。

  他说,我信你。

  那边忽然传来陈厝兴奋的大喊:“天呐,快过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个门,哈哈哈,一个门!”

  江隐已经跑了过去,祁景却迟迟不来,陈厝又喊道:“祁景!”

  祁景俯视着那只小灯笼,好像在和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较劲。他的神情在暗处显得有些阴郁,他忽然轻轻踢了那小灯笼一脚,小灯笼顺着倾斜的地势,骨碌碌滚进了角落的黑暗里。

  祁景扬声答道:“来了。”

  他转身跑走了,看不到黑暗里一只半透明的手伸了出来,把小灯笼笼在了掌心里。

  第五十五夜

  陈厝发现的是一个地门,就在石板后面,石板间缝隙很大,就像虚虚掩着。用力去推,有移动的迹象,但阻力很强。

  陈厝惊喜道:“这一定是出去的路!”

  雒骥见江隐过来,说:“检查过了,没有暗器机关。”

  这两块石板上还是一模一样的门神似的图案,门缝里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他们一齐用力把石板往外推,陈厝在内侧,手指死死抠着门缝,下意识的就向里面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他大叫了一声,连连往后退去,嘴里胡乱道:“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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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道:“怎么了?”他刚要去拽陈厝,就见他不知绊到了哪里,还是自己左脚绊右脚,后仰着摔倒了地上,脑袋磕在地板上,哐的一声。

  祁景赶紧去扶他,发现他竟然已经晕过去了。手往后一摸,后脑勺明显的肿起一个大包。

  雒骥也过来了,扒了扒他眼皮:“没事,就是撞晕过去了。也可能是被吓的。”

  祁景哭笑不得,晕过去的陈厝死猪一样沉,祁景抓起他一只手架在肩上,总算把人扛起来了。

  那边,瞿清白背对着那条黑洞洞的缝隙,都不敢回头看。他生怕自己会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小心脏又得经受一次罢工的考验。

  他鼓了几次劲,才回过头去,人家江隐已经在那正对着门缝查看了。

  瞿清白原本有点虚,现在又壮起了胆子:“我看看!”

  江隐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吓着。”

  瞿清白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别小看我,我也是从小....”他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弱的气声。

  原本还不太明显,但这两块石板就像会自己动一样,随着门缝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就越明显的显露出来。

  那东西分布在石板后的墙壁上,繁密纠结,互相缠绕,最重要的是还散发着淡淡的莹红色光芒,有呼吸般一动一动的,就像......就像人类的血管和神经一样。

  “这....这是什么东西....”瞿清白忽然想到之前萦绕在他们耳边的,不远不近,若有若无的婴啼声,他原本觉得那是姑获鸟的叫声,现在想来,他们就像一直在一个人的肚子里,所以那声音才会如此清晰。

  他的思路已经越跑越远,江隐忽然说:“这是一种植物。”

  “血藤,幼枝淡绿,光滑无毛,喜食人血,成株色泽鲜红,叶小五菱。”

  瞿清白细细看去,那枝干可不是鲜红色的吗,上面青紫色的纹路交杂,像人的动脉一样搏动着,上面还有些小小芽叶,只是太小了,像肉芽一样,更让人毛骨悚然。

  江隐说:“帮我推。”

  瞿清白应了声,两人分别掰着两边的门用力,石板松动,发出一些黏腻而奇怪的响声,好像它背后是一团史莱姆一样。

  祁景注意到这边,赶紧把陈厝一把丢给雒骥,跑过去说:“你动手干什么?我来。”

  他把江隐拽到后面,和瞿清白一起用力拆门,又踢又扯,两块石板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那血藤的全貌总算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江隐在后面看着,祁景背对着他,宽阔的肩膀因为用力绷紧成漂亮的线条。

  江隐喉结微动,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错开一步,把目光转向血藤。

  两块石板的后面,一整面墙都是这种植物,祁景总觉得他们在随着自己的心跳起伏收缩,不禁骂了句:“这玩意儿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瞿清白已经不再看了,他忽然想到:“等等,如果这后面不是门....我们岂不是还是没办法出去?”

  很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连雒骥的脸色都有些凝重了。

  祁景忽然说:“血藤后面,会不会别有天地?我们把这东西清理开看看。”

  雒骥眉心一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以为这种出现在梼杌墓里的植物会是纯天然无污染安全无公害的吗?”

  祁景说:“那你说该怎么办?要照你说,我们现在就该躺进棺材里等死了。”

  他平时说话从未这么夹枪带棒过,雒骥哈哈笑了起来,祁景反而觉得脸上有点热了,他这是计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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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呢。

  雒骥转向江隐:“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你说。”

  江隐说:“确实很危险。但我们不得不做。”

  瞿清白想了想:“如果这座墓真的是一座水机关墓,那每一个墓穴都可能在特定的时间点被淹没,我们没法置身事外。”

  江隐点了点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对付血藤的方法,不过只要是邪物,就会怕正气,再加上是植物,也可能会怕火。”

  他把张道陵的桃木剑握在手里,又问雒骥:“你有没有裹尸布?”

  雒骥说:“我穿着的这件内衣就是,你要不要?”

  江隐看着他,很显然不吃这一套顽笑。雒骥自讨没趣也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平平无奇的白布,江隐拿过来撕成几块,递到每个人手里:“去收集些鬼火。”

  瞿清白和雒骥都去了,祁景站在原地不动,闷声道:“什么拿尸油泡人皮做的....你果然在唬我。”

  好像有一丝波澜从江隐漆黑的眼中划过,祁景甚至辨不出那是不是笑意。

  他心中微动:“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蔫坏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骗我好玩是吧?”

  江隐越面无表情他越来劲,祁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像忽然变得话痨起来,就想再和江隐多说几句:“不行,你这样可真不够地道啊,瞎扯淡犯法的,你吓着我了,你得道歉。你不道歉我要生气了。”

  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能把他的台词眷抄成剧本,一定是最脑残的那种。

  江隐下巴微抬,示意他快过去。雒骥在那边用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喊:“祁景,脚被黏住了啊,抽不开身?”

  祁景真想咬他一口,他也知道不能再废话了,只有又看了江隐一眼,跑了过去。

  第五十六夜

  鬼火收集完毕,每个人手里都有了个小灯笼。祁景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又有点失落。

  血藤轻缓的起伏着,好像一团邪恶的血肉。祁景手握师刀,和江隐对视一眼,率先把刀插进了那团纠结的藤蔓中。

  刀身完全没入,竟像没有尽头,血藤猛的收缩,把刀紧紧裹住,再抽不出来。祁景再用力,血藤竟然脱笼的猛兽一样扑了过来,摇动着枝蔓缠住了他的胳膊。

  江隐早有准备,一剑砍在了血藤上,只听噗呲一声,血藤的断面溅出了大量的鲜血,好像那就是条大动脉一样。

  瞿清白被溅了一脸血,直接懵了:“怎么回事?”

  江隐神色如常:“我说过这血藤喜食人血,每个成株都不知吸食了多少人的鲜血储存在体内,这样看来,也和人类的血管无异了。”

  他说着又砍断了一根,脚踝却突然一紧。江隐低头看去,就见那掉在地上的残肢有生命般扭动着缠住了他的脚踝,仿佛死而不僵的章鱼触手。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血藤居然会自动繁殖。

  转眼间,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堆不断蠕动的残肢。

  雒骥跳踢踏舞一样交换着脚,骂道:“现在可好了,地面战场也沦陷了!”

  话是这么说,可血藤缠上来,他们也不能不挣扎,那东西力气奇大无比,勒在人身上的立刻就出现青紫的印子,而且蟒蛇一样越缚越紧。

  祁景又一次把缠在身上的血藤割断了,他感觉被缠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剧痛,血藤藤身一动一动的鼓胀着,好像蛇类吞咽食物的姿态。

  祁景忽然想到江隐说过的话,大声道:“小心!它还会吸血!”

  一旦被缠住时间长一点,就会变成人干,祁景深感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把白布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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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一点,鬼火一凑上去,血藤的断面就出现了焦黑色。

  “用火!”他大喊道。

  瞿清白索性把裹尸布连同鬼火一起扔进了那团血肉中,干柴遇烈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见状,众人纷纷把鬼火扔过去,火势愈演愈烈,映出了半个墓室的光影。

  血藤的中央已经出现了一大片焦黑色,被烧出了一个大洞,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刚才还在攻击他们的血藤忽然收回了所有枝条,紧紧包裹住了那团烈火,仿佛一个婴孩蜷缩起来,保护住自己最柔软的腹部。

  祁景猛的想起一个故事,据说蚂蚁在遇到大火时,会团成一个球滚出火海,外层的蚂蚁面临着死亡,但最里面的蚂蚁会得到新生。

  在血藤这里,恰好相反。

  短短几秒,血藤用自己的身躯捂住了火,剩下的枝条倾巢而出,铺天盖地的朝他们扑过来!

  众人转身就跑,可地上的血藤蛇一样缠住了他们的脚,瞿清白收不住势,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被拖向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藤蔓里。

  瞿清白大叫了一声,五指死死抓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江隐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斩断了缠在他脚上的藤蔓。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短短几秒里,血藤已经盯上了失去庇护,昏迷不醒的陈厝,祁景一转眼看到的时候魂都要飞出来了,大喊道:“陈厝!”

  陈厝已经被拖进了血藤堆里,一团蠕动的血肉在吞噬着食物,那场面别提多恶心了。

  祁景扑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旁边的雒骥也跑了过来,和他一起拼命把陈厝往外拉。可那血藤力气太大,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他们烧了一半枝叶,怀恨在心的原因,硬是和他们较上劲了。

  此时,砍断一部分枝蔓已经无济于事,陈厝大半个身子都陷入了血藤组成的“墙”中,祁景猛然瞧见他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紫红的纹路,就像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就像他整个人都在随血藤的频率呼吸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隐把桃木剑深深刺入了藤蔓中,势如破竹的划出一道巨大的破口,整面“墙”都颤抖起来,血藤好像人受了疼一眼,痉挛的收缩着伤口。

  可它还是没有放开陈厝。

  祁景的手臂已经是青筋暴露,雒骥也同样。他们没有支撑点,只靠着一把力气硬撑,靴子蹭在地上,一寸寸的往前挪去。

  雒骥脸都憋红了,艰难道:“这东西....力气怎么这么大!”

  祁景快要急死了,他内心是那样焦灼,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怎么还不失控呢?至少失控的他有能力救出同伴,至少失控的他不会束手无策,至少....不会是这种局面!他气的直咬牙,心想这玩意就跟大姨妈似的,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来!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在想我吗?”

  祁景猛的一愣,他手上的力道松了。就在那一瞬间,陈厝被突然发力的血藤吞得只剩下一张脸,他的面色平静恬淡,像睡着了一样。

  雒骥来不及放手,他的手埋进去大半,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瞿清白帮着他把手往出拽,却怎么也拽不动,雒骥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被吸成一具干尸,他一狠心:“把我的手砍下来!”

  一道剑光闪过,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江隐仿佛执行一台精密的手术,硬生生把雒骥的手挖了出来,说:“还不到时候。”

  祁景的手也没有松开,他的胳膊已经没入血藤中,但手上紧握的还在。

  他能感觉到陈厝手掌的触感,即使是剧烈的疼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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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掩盖。

  血藤像是在桀桀狞笑,他嘲笑着祁景的坚持,喜悦着自己即将得到的,另一具鲜美的肉体。

  江隐大开大合的砍着他周围的藤蔓,可陈厝的身体怎样也摸不着,仿佛石沉大海,捞都捞不出来。

  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忽然道:“祁景,放手。”

  祁景死死咬着牙,他疼的意识都模糊了,可陈厝半张脸也看不见了。

  祁景目眦欲裂,大吼道:“不!!”

  他又一次收紧五指,但手中空空如也,江隐忽然猛的一扯他肩膀,剑尖贴着他的皮肉把他的胳膊挖了出来,血花四溅。

  那果然已经不能称之为一条胳膊了。干枯的皮肤,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好像一个年轻鲜活的少女在一瞬间变成了耄耋之年的老妪。

  连他都如此,更不用想全身陷在其中的陈厝了。

  第五十七夜

  血藤仿佛终于餍足了,也许是在消化着食物,攻势为之一缓。

  瞿清白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摇头道:“怎么会这样....”

  祁景快要脱力,他单膝跪在地上,眼底映出那条不似人形的胳膊。

  雒骥沉默着,他感到可惜,悲伤,可这些情绪对他来说太过常见了,于是就只剩下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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