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早文里的反派儿子23
头一回那么晚睡觉的凌凌，第二天毫不意外起不来，睡在那里像是一只小猪崽。
大年初一这天还要去亲戚家里拜年，拜年的礼物是老爷子早早订好送到家里放着的。
闲裕九点多起床后，坐在那里的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后，就下意识想找跟在他身后的小孙子，没看见后忍不住问道：“凌凌呢？”
“他还睡着呢，估计最起码要十一点才起。”
老爷子算算，估计确实要起挺晚。没了那个小家伙在一边吵闹，难得能静下来跟自己儿子好好说说话。
“以后啊，也不知道还能回来几次。”
闲裕把刚泡好的一杯茶递了过去，看老爷子这幅难得伤感的模样，笑了笑后回答道：“你要想，住在这里都行。”
这句话把老爷子他原本伤感得情绪搅和的一点不剩，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没给这个混球脸色看。
“我要是住在这里，没个人看着你，你还不得上天。”
“咋？爸，你这是怕我背着你偷摸着买个私人飞机？不至于吧，我一次性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啊。”
闲裕越是这么说，老爷子就越是不放心，并且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得撑着多活几年。
免得自己前脚才刚走，后脚这人就把家给败光了。
“去去去，你要实在是没事情干，去看看你拿去拜年的那些东西对不对。”
“爸，这你就不怕我偷吃了？”
“平时那天少了你吃的，快去！”
闲裕在去看那些东西的时候，也有不少回乡的小辈上门来拜年，老爷子热情的招呼着，聊了聊他们又去了下一家。
在整理东西时，闲裕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在那么多人都不乐意回老家过年，是真够麻烦的。
到了十一点半，凌凌睡醒后从被窝里钻了出去，自己拿出电子手表看了一眼时间，看见放在床尾的衣服，自己跑过去先拿起了一双袜子穿好。
他的自理能力被爷爷培养的不错，平常也不是懒，只是更喜欢爸爸帮自己穿衣服时的亲近感。
穿袜子时，凌凌把裤脚塞到了袜子里，又套上了裤子。
盯着那件毛衣瞅了瞅，思考了一瞬，脑袋告诉他这个东西自己应该搞不定，所以他拿手表给自己爸爸打了个电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上来帮我把衣服穿一下呀？”
“行，马上就上来。”
路过堂屋时，闲裕跟来拜年的几个亲戚打了声招呼。
“嗯？袜子和裤子都已经穿好了吗？凌凌真棒。”
被夸后的凌凌想装成淡定一点的模样，甚至还想嫌弃他爸爸太爱夸人，可唇角却没忍住往上翘，轻声强调道：“对，我自己穿的哦！”
闲裕帮他把衣服换好后，带着他去了浴室里洗漱，顺便跟凌凌说了一下楼下来了亲戚的事。
“两个都叫表姨，知道吗？”
嘴里包着泡沫，凌凌不太方便说话，所以就点了点头。
洗完脸，闲裕细心帮他涂了面霜，凌凌自己挤了护手霜在手背上抹开。
“我好香哦，爸爸走吧~”
到了楼下凌凌按照之前爸爸教他的叫人，坐在小凳子上一边烤火，一边听他们夸自己懂事。
等他们走后，老爷子催着他们父子俩赶快去拜年，不然等回来时天色晚，路上结了冰不安全。
凌凌嘴很甜，不管面对谁都是，又拿到了不少的红包走，衣服兜里也被塞了满满当当的糖果。
晚上到家后，凌凌抱着自己暖呼呼的胖胖，叹了口气后说道：“爸爸，拜年可真累哇。”
“哎，那明天要不咱不去了吧？”
闲裕也觉得挺累，尤其是那些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怕凌凌摔跤他一只手提着礼品，另外一只手还得抱着这个小家伙。
“不行哦，这样不好，我们委屈点吧。”
正月初十才刚过，村子瞬间就空荡了下来，闲裕他们也差不多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在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雪，树梢上积了不少，闲裕想到上次没成功的那个，看见正在撸猫的凌凌，开口道：“凌凌，过来我们再试一次？”
面对他爸爸的时候，凌凌是一丁点都不长记性。
明明上次失败就在不久之前，但此刻一听见爸爸叫他，就急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爸爸，我站在这里就好，你别抱我哦。”
“行。”
闲裕看他准备好了，踹了一脚他们院子里的那棵树。
昨日夜里的那场雪不大，闲裕这一次还挺成功，只可惜下一秒就听见了某个小朋友的哭声。
“呜呜，爸爸坏……”
凌凌明明在有了上次的教训后，知道抱住自己的脑袋不被砸到，没想到想到刚抬起头，一团雪花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他的鼻子上，砸下来后又溅到了眼睛里。
闲裕无奈帮他把已经化成水的雪给擦干净，无奈问了一句：“凌凌是不是小笨蛋？”
哭是在哭，但一听爸爸说他笨，哭声停了一瞬后认真反驳道：“我才不是小笨蛋。”
东西已经收拾好的老爷子看见他们还在那里玩，无奈招呼着司机把行李给搬上车，招手道：“还不快点过来，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凌凌一听见爷爷的声音，抛下爸爸就跑了过去，还因为这次的事开始跟爸爸闹起了小脾气。
回家其实坐飞机更方便，只可惜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
上午凌凌的立场很坚定，吃午饭的时候也没理爸爸一句。
甚至看见爸爸最喜欢吃的菜，都很有骨气的没有帮爸爸去夹！
可到了下午，就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悄悄看了一眼爸爸，察觉到他注意力全都放在平板上时，气的又将脑袋扭向了窗外，就连撸胖胖的动作都不着痕迹快了很多。
本来睡着了的蓝猫，格外无辜的抬起了头，盯着小主人看了眼，叫了声后又迅速趴下。
凌凌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哼，臭爸爸！
公司其他人已经开始上班两天了，因为在老家，所以闲裕都是在网上处理工作，坐车的时候反正也没事就想看看。
直到他放下平板，下意识想看看凌凌时，看见那个小朋友幅度很大将脑袋扭到了另外一边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凌凌？”
闲凌抱着手肘，根本就不带吱声。
“嗯？真不理爸爸了？”
“没有。”
理是理了，但凌凌现在这幅模样明摆着还是在生气。
一直等到家下车时，习惯性想让爸爸牵着他的手，等闲裕一把给他抱起来往回走时，凌凌才想到自己还在跟爸爸闹脾气这回事。
在心中默默想了想，好歹他爸爸现在抱着他，就当是爸爸在跟自己认错道歉说对不起了，自己再继续计较的话显得自己太小气。
在心底默默安慰了自己一通后，终于心安理得伸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闻着爸爸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安逸的眯起了眼睛。
距离幼儿园开学还有几天，但闲裕去公司上班却是第二天就得开始。
天气冷，想起床多多少少都有些艰难。
本来也很想赖床的凌凌，一听爸爸居然因为赖床不想上班，闹钟刚响就掀开被子穿着一件外套跑爸爸房间里去叫他起床。
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头，盯着爸爸开始叹气。
“哎，爸爸你先辛苦一点点嘛，等到以后我长大了，让我来管公司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会快点长大的。”
凌凌试图画个大饼哄他爸爸，闲裕虽然被他这话逗的没了睡意，但躺在那里模样还是有些懒洋洋的。
“嗯？你不是要开挖机还要卖烧烤吗？”
“哎，那我不卖烧烤了，白天开挖机晚上去工作。”
听凌凌已经把未来安排的那么明白，闲裕掀开被子起了床，换衣服时还不忘扭头看一下他。
“那我们可商量好了？”
“爸爸要不信，那我们就拉钩。”
“不用，信你。”
因为公司里积攒的未处理工作太多，所以老爷子没让凌凌跟着一起去，哄着他留在家里，看看他的那条小金鱼。
这边天气比较暖和，只结了很薄的一层冰，凌凌小心戳破后往里面撒了些鱼食。
很快，一尾红色的小金鱼就游了上来。
凌凌盯着小金鱼吃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胖胖也爬了上来，和小主人用一样的姿势，伸一个猫脑袋使劲儿看。
当听见猫叫声后，凌凌才想到猫咪会吃鱼，觉得自己得跟自家胖胖讲讲道理。
将看鱼进食的胖胖一把捞到怀里，从自己许多玩具里面，找出了一样金鱼的小玩偶，又找出来了一只猫。
一只手握着鱼，另外一只手捏着猫，在猫吃完了鱼后，凌凌将那个玩偶给拿了起来，狠狠砸在了墙上。
把本来安安分分趴在一边的胖胖吓的身子瞬间弓了起来，就连猫都有要炸开的趋势。
“知道了吗？”
“喵。”
听不懂胖胖在跟自己说什么，但凌凌还是当它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他很喜欢这只猫猫，但同样也喜欢爸爸买给自己的小金鱼，两个都是他的宝贝，他一点也不偏心。
就在凌凌解决完了自己最操心的这件事情，想去找爷爷玩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爷爷在跟别人打电话。
“嗨，你说闲裕那孩子啊，也就是现在看他还挺听话。你家那孩子要像闲裕之前那样胡闹，跟我一样，直接用棍子把他腿打断！”
一听这话，可把凌凌给吓了一大跳，轻手轻脚离开，鬼鬼祟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在吃东西的猫抱了过来。
“呜呜，胖胖……”
猫粮吃到一半突然被抱起的猫，挣扎着挥了两下爪子，试图想爬回自己的盆里去，奈何被凌凌抱到了一边，挣扎了两下后放弃抵抗。
凌凌抱着猫坐在小板凳上，盯着窗外的阳光开始犯愁。不能说爷爷坏话，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爸爸腿被打断。
凌凌自己想了想自己爸爸的性格，觉得如果想让他不惹爷爷生气，还不如让自己快点长大的可能性更大。
“胖胖，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呀？”
胖胖压根儿不懂这么大点小屁孩的惆怅，人在铲屎官怀里，心依旧惦记着那一大盆自己还没吃完的猫粮上。
闲裕晚上下班回家，难得没看见凌凌过来迎接自己，放下了东西后去后院里看了看。
“凌凌？”
陪爷爷一起听戏的小朋友，听见爸爸的声音后急忙站了起来，扭头就往外跑。
“诶，爸爸~”
闲裕原本打算再去跟老爷子也打个招呼，奈何自己儿子到他面前就把他往屋里拉。
“爸爸，我要跟你说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你说。”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故意惹爷爷生气了知道吗？”
“行。”
凌凌一看爸爸答应的这么痛快，非但没有松口气，反倒是更紧张了起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爸爸，但却也知道爷爷在很多时候话都没说错，爸爸真的很能气人。
凌凌不敢将那件事情告诉爸爸，毕竟是自己偷听到的，到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其让爸爸不惹爷爷生气，还不如自己去好好哄爷爷。
“今天在家里有没有闹？爸爸上班好累啊，凌凌还没有接我。”
闲裕将凌凌抱了起来往厨房里走，刚好阿姨给凌凌热了一杯牛奶。
一只手抱着自家儿子，另外一只手握着玻璃杯，走到沙发上坐下。
到这个点，凌凌也的确有些饿了，抱着杯子就开始喝。
闲裕盯着这么大个杯子，莫名就觉得这个点给凌凌喝太多的话，他估计晚饭就要吃不下了。
察觉到爸爸动作的小朋友，本来大口大口喝牛奶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将还剩下一大半的牛奶递到了他爸爸的面前，非常慷慨的说道：“爸爸，如果你想喝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啦。”
“行，谢谢。”
当闲裕把堆积的那些工作处理完后，幼儿园也差不多要开学了，准备了一下入学的手续，牵着凌凌走进了大门。
门卫老爷爷还认识他，凌凌跑过去将自己衣服兜里的糖果掏出来递给了这个爷爷一个。
“爷爷新年好哇~”
“新年好新年好。”
这些糖果是凌凌专门揣着到幼儿园里，想送给门卫爷爷还有老师们的，都是他特意挑选味道比较好的那种。
“爸爸，你要记得来接我哦。”
“放心，一定按时接你。”
凌凌坐在小板凳上，扭头看爸爸的身影消失在后门。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但是在眼睁睁看着爸爸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强压着的不舍，在听见教室里那些小朋友的哭声后被吵到涌了出来，吸了吸鼻子后眼圈也开始泛红。
如果……现在自己还在家里的话，想爸爸了只要让司机叔叔带着自己一起去找爸爸就行。
可现在是在幼儿园里，爸爸说需要遵守规则。想到这里，凌凌就忍不住更难过了些。
闲裕想着今天是他家小朋友第二学期第一天上学，来接孩子的时间比较早。
在来的路上看见卖花的店铺时，要了一束小型的花，带到了学校门口。
小班下学期，老师一般都会把学生们给带下楼排队，等着家长过去接。
凌凌大老远就看见了他爸爸，两条小短腿迈的飞快，在距离爸爸还有两步路的时候一个飞扑。
“爸爸。”
“今天在学校里乖不乖？”
“乖！”
离开了吵闹的校门口，走在人行道上，凌凌才注意到爸爸手上拿着的小型花束。
粉色的玫瑰很好看，旁边还有一些相思梅做装饰，如果这不是在自己爸爸手上，凌凌绝对会觉得它很漂亮。
可现在这么好看的花，却让他心底敲起了警钟。
凌凌一直听着爷爷嫌弃爸爸的那些话，却并不觉得爸爸像爷爷说的那么不堪，反倒觉得自己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存在。
而且，凌凌还记得班上有个小朋友，因为他也只有爸爸，所以他们两个人在班级里的关系还不错。
他爸爸比自己爸爸年纪还要大，还没有自己爸爸好看，在寒假期间都给他找了后妈。
凌凌承认自己是个小气鬼，他一点都不想有别人冒出来跟自己分享爸爸的爱。
是个小气鬼不错，可又固执的不希望被爸爸看穿，纠结了一会儿后，没忍住抬起头盯着他爸爸看了一眼。
过了一个马路，路边有卖玩具的摊子，平常凌凌都会撒娇让爸爸带着他去看看，可今天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差点忘了，在来的路上看见花店，觉得应该奖励一下第一天上学没有哭的闲凌小朋友。”
说完后闲裕将那一束花递到了凌凌的面前，在他下意识接过后笑着询问道：“喜欢吗？”
之前脑瓜子里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在这瞬间全部都给凌凌自己主动给轰了出去。
“哇，喜欢！超级超级喜欢的！”
凌凌凑过去闻了闻玫瑰的香味，抱住爸爸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
选择性忽略掉了爸爸说过的那句上学没有哭，其实他在中午休息的时间里，太想爸爸没忍住也哭了一小会儿，但是爸爸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你爷爷还让厨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小蛋糕。”
“那有爸爸最爱吃的蓝莓小蛋糕吗？”
“嗯，也有。”
“哇，爸爸我们快点回家吧。”
凌凌自己系好了安全带，没忍住激动的晃了晃自己的身体。
低头盯着那格外娇艳的玫瑰花，嘿嘿傻笑了两声后，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脸，藏在那里继续格外放肆的笑。
闲裕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凌凌耸动的肩膀，将他偷笑时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夕阳余晖布满天边，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到家后，凌凌背着小书包从车上跑了下来，先去看了看自己的胖胖。
原本在猫爬架上很舒坦晒太阳的猫，凌凌走过去就轻轻戳了戳它的爪子，等它睁开眼睛后，又用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睡吧睡吧，你继续睡吧~”
看完胖胖放下书包，又拿着鱼食去看了一下大池塘里养着的那一尾小金鱼，给它喂了点东西。
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凌凌一转身就碰上了拿着小蛋糕出来的爸爸。
“谢谢。”
“不用谢，去餐厅里吃好不好？还有鲜榨的果汁。”
“好！”
凌凌跟在爸爸的身后，站在桌子前，等爸爸放下蛋糕后把他给抱上去。
小朋友偏爱草莓味很浓的蛋糕，每次家里厨师做时，都会在奶油上浇厚厚的草莓酱。
“爸爸，这是奖励听话小朋友的吗？”
闲裕听见这话，认真想了想后才回答道：“算是，但不全是。”
“那不听话呢？”
“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故意捣乱的话，也有竹笋炒肉吃。”
本来只是好奇问问，没想到居然听见他爸爸说要揍小朋友，把凌凌吓到皱起了眉回答道：“我才不会故意捣乱呢。”
老爷子现在退休了，除了刚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卸掉了一个大担子，能够好好享福过晚年生活外。
时间一长反倒有些闲不住，经常跟自己老朋友们约着一起海钓爬山打高尔夫。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老爷子才回家，问了一下凌凌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
这么大点的小孩，哪怕只是一个小朋友哭了的事情，都能用很奶的声音反复说上好几遍。
厨师今天晚上做了一样不常见的菜，老爷子想锻炼下凌凌的能力，开口道：“凌凌，把这个分一下，好不好？”
“好呀。”
刚好今天老师教了他们数数，凌凌之前还在愁自己应该怎么跟爷爷和爸爸说。
“我一个，爸爸一个。”
“爷爷一个，爸爸一个。”
凌凌一边数一边小声念叨，等他数完了一遍后，老爷子意识到了不对，想提醒一下，可看他数的那么认真，只能无奈笑笑。
开学第一天，老师没有留下作业，吃过饭后凌凌就拿着自己的绘本跑去了爸爸书房里。
怀里抱着一只猫，将胖胖的两只前爪放在绘本上按着。
凌凌的生日在正月二十七，差不多就是下个星期的事，闲裕想提前把能处理的工作先给处理了，再瞒着凌凌给他安排一个惊喜。
“让阿姨帮你洗澡然后早点休息好不好？爸爸这里工作还有很多。”
并不是很情愿，但凌凌还是点了点头，带着胖胖走到门口，捏着胖胖的爪子跟爸爸挥爪说晚安。
闲裕加了凌凌老师的微信，问了一下平常在幼儿园里，跟凌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又一一添加了那些小朋友家长的微信。
他始终认为，虽然凌凌最在乎的是自己还有他的爷爷，但同龄玩伴也占据着特殊的重要位置。
在别墅开始布置后，闲裕就以自己工作忙为借口，带着凌凌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暂时住着。
从幼儿园里出来，一直等走到了半路，凌凌才察觉到车窗外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太对。
“爸爸，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先跟着爸爸一起住在公司旁边的公寓里好吗？”
今天有司机跟着一起来，闲裕和孩子一起坐在后排，隐约能察觉到现在的凌凌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
“爸爸……我，那你让我跟着爷爷在一起，然后司机叔叔送我也可以的。”
“可是爸爸一个人会害怕，想让凌凌陪着怎么办呢？”
本来就为难的凌凌，现在听完这句话后将脑袋埋在爸爸怀里，闷闷的说道：“那好吧。”
等下车后，闲裕能感受到凌凌被自己牵着的那只手在冒汗，进了电梯他忍不住伸手放在凌凌额头上仔细试了试。
“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天气还没到暖和的时候，小孩子抵抗力弱，闲裕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
额头倒是不烫，闲裕牵着他走出电梯，在走廊上蹲了下来，仔细盯着凌凌看了看，猛地发现他的眼圈在泛红。
“凌凌，是不是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如果是的话，这种事情应该和爸爸说。有些事情，可能小朋友没有办法解决，但对于大人来说很轻松。”
凌凌眼中酝酿着的眼泪，此刻已经全部都冒了出来，眼泪汪汪盯着他爸爸看，轻轻摇了摇头后，才伸出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爸爸，抱。”
闲裕伸手把他给抱了起来，单手帮他把眼泪给擦干净。
“凌凌相信爸爸吗？和爸爸说好吗？”
耐心十足的询问，反倒让凌凌眼泪越流越欢快，到最后闲裕甚至能感受到潮气透过了自己的衣服。
凌凌是相信自己爸爸的，可现在……他并不想把自己心底的实际想法告诉爸爸。
在这一瞬间里，凌凌想到了自己爸爸前后那么剧烈的反差。
本来之前还是很讨厌他，可后来突然又说他可爱。
之前凌凌愿意相信爸爸的解释，可现在越想越忍不住怀疑，爸爸是不是真的想给自己找个后妈。
对自己好，是因为爸爸想哄着自己能够接受那个后妈。
爸爸之前说过他不喜欢粉色，上次给自己的花就是粉色的，还有现在突然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凌凌莫名就觉得，他爸爸是觉得把自己已经哄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带着自己来见见那个人。
哭到最后，只剩下小声的抽噎，手将爸爸的外套攥成皱巴巴的。
“现在跟我一起回幼儿园一趟好不好？我们去把这件事说清楚。”
“不，不用去，爸爸，我，我就是不开心。”
凌凌牢牢抱住爸爸的脖子，阻止了闲裕想转身的想法。
“那宝贝乖乖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开心好吗？”
本来要开门后才知道，如果自己问了那就是现在就要知道，凌凌把账算的很清，摇了摇头后才轻声回答道：“不行，这是小朋友的秘密。”
闲裕抱着凌凌走到了公寓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被眼尖的凌凌看见了钥匙圈上的挂件，是一只绿色的小恐龙。
他爸爸才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当闲裕察觉到凌凌的手落在自己肩膀上后，忍不住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爸爸，你爱我吗？”
在开门前，凌凌莫名就很想问问这个问题，闲裕对上他还泛着红的眼睛，故作严肃模样点了点头。
“爱我家宝贝凌凌，但是现在这个小哭包……哭的有点丑啊。”
如果是平常时候被说丑，凌凌绝对能自己气炸毛，可现在却只是报复性的把鼻涕擦在了爸爸衣服上，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爸爸，你把门给打开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凌凌，在开门后自己蹦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要懂事一点，不能让爸爸觉得他哄了这么长时间的是个没良心的小朋友。
可每个房间里都找了一圈后，却根本没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
就连洗手间浴室和书房的角落里，凌凌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找完后累到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还是有些想不通人能藏到哪里去。
去厨房里烧热水的闲裕，刚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些行为，带着把手的陶瓷杯子里面装满了水，放在凌凌面前的茶几上。
凌凌越想就越是想不通，猛地又站起来跑到了门口，拉开鞋柜仔细看了看。
一双男士皮鞋，一双男士毛绒拖鞋，另外还有一双男士休闲鞋。
除此之外，第二层是一双小了不少的同款毛绒拖鞋，还有他非常眼熟的另外两双运动鞋。
不甘心的凌凌甚至蹲了下来，最后一层是空的，另外一边鞋柜里什么都没放。
闲裕坐在沙发上，等他找完后，耷拉着脑袋回来时才问道：“找什么呢？”
既挫败又有些想不通的崽，跑到爸爸面前，盯着他眼睛开口道：“爸爸，你不是带我来这个地方见见你女朋友的吗？”
“女朋友？我哪儿来的女朋友？”
说起这件事情，还是因为当初闲裕刚当任务者的时候，执行的第一个任务里，他代替的对象是个太监，好巧不巧穿越过去的时候又凑巧。
那一次给他落下的阴影，让闲裕现在一丁点想法都没有。
除此之外，懒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见多了他们部门里那些要死要活的，闲裕觉得自己还是整天吃喝玩乐就挺好。现在的话，还要加上一条养养崽。
“刚你是在找女朋友？找到了吗？”
发现自己弄错的凌凌，脸上温度瞬间就上去了，在爸爸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想到自己之前还真情实感的伤心了一场，在门外哭哭啼啼问爸爸爱不爱他……现在凌凌就连耳朵都在发烧，将整个脑袋都埋在爸爸的怀里。
“爸爸，你别说了。”
等到晚上吃过饭后，越想越觉得乐呵的闲裕，在跟他爸视频的时候想到了这件事。
“爸，凌凌让你别忘了喂他的胖胖，还有那条小金鱼。”
在小孙子提起来的时候老爷子没什么感觉，可一听自己儿子说，老爷子就不大高兴。
想当初那池子里面，养了好几条的金龙鱼。
也不知道当初他儿子到底是突然发了什么疯，非要随手弄一条还没手指头长的小金鱼回来。
看凌凌那副宝贝的模样，又怕金龙鱼一口就把那条小的鱼给吞了，只能忍痛把大的给送走。
惦记着自己小孙子也还在那里，老爷子只是脸色有些臭。
“知道了。”
“对了爸，今天下午你小孙子还哭了一场呢。”
正在那里玩玩具玩的好好地凌凌听见这话，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把自己脑袋给埋了起来，用力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爸爸接下来说的话。
跪趴的姿势，再加上靠枕并没有多大，脚和屁股都还露在外面。
凌凌今天穿的裤子，后面口袋上刚好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猫咪玩偶。
闲裕默默把这个拍摄方向调整了一下，老爷子看他孙子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后强迫自己绷着脸色问道：“你是不是又欺负凌凌了？哪有整天欺负孩子的爹！”
“咳爸，这回还真不是，凌凌是因为你忘了给他零花钱，我刚好也没带，他坐不了摇摇车才哭的。”
趴在那里的凌凌，罕见没有在爸爸跟爷爷撒谎的时候去拆穿。
比起误会爸爸找女朋友的小笨蛋，他还是更愿意当一个因为没有摇摇车坐就哭的小朋友。
“你自己身上就不知道带一点现金？”
“爸，现在手机支付更方便，带现金我怕弄丢了。”
老爷子并没有怀疑，虽然他小孙子平常很懂事，但是再懂事也就是个孩子，真乖到一点都不用操心，那也就不叫小孩了。
“行，我明天记住了爸，先挂了啊。”
“凌凌，过来跟爷爷说晚安。”
凌凌默默放下靠枕，穿上拖鞋走了过来，对着手机里的爷爷挥了挥手。
“爷爷，晚安。”
“诶，晚安。”
在电话挂断后，凌凌走到门口鞋架旁边，将那串钥匙给拿到了爸爸面前。
“爸爸，你为什么也会用小恐龙挂件呢？”
“不记得上次是哪个小朋友说了，看别人家的爸爸钥匙上有小恐龙超酷的。”
为了这个，本来是密码锁的公寓，闲裕让人给换成了普通锁。
虽然凌凌忘了什么时候说过，但莫名就觉得自己有夸过。
“凌凌不喜欢听爸爸夸别的小朋友，爸爸也一样不喜欢听凌凌夸别人的爸爸啊。”
闲裕将钥匙扔到了茶几上，凌凌自觉爬到了爸爸腿上坐下，嫌弃道：“爸爸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走，去睡觉咯。”
说着，闲裕把凌凌给抱了起来，往上摔了一下又接住。
确定爸爸现在把自己给抱稳的崽，比起之前说话的声音还要更大一些。
“爸爸幼稚！！！”
洗好澡后，凌凌穿着睡衣缩在被窝里，开心到在床上乱滚。
等爸爸等的有些着急，就自己掀开被子下床，从书包里找出一本故事书放在床头柜上。
“还没睡呢？”
“爸爸讲故事。”
“行，爸爸讲故事。”
闲裕掀开被子，拿起放在那里的书，一个故事说完后，看凌凌还是没有丝毫睡意，伸手把他给搂到了怀里。
“凌凌，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的话，希望你能直接和爸爸说好吗？”
听出爸爸说的是今天发生的那件，凌凌带着几分犹豫的点了点头。
“可是……爸爸，我会害怕。”
“害怕什么呢？”
“害怕爸爸会找其他阿姨，会有其他比我更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因为爸爸刚才跟自己说过什么都可以直接说，所以凌凌将藏在心底不敢说的话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不会有其他的阿姨，也不会有其他的小朋友，爸爸跟你保证。”
“可是我们班上有个小朋友的爸爸还没有我爸爸好看，他都会。”
凌凌盯着爸爸看了好一会儿，甚至觉得他爸爸如果能长得丑一点就好了。
“嗯，你爸爸懒啊。”
这个理由一出，甚至不需要再用什么长篇大论，凌凌就直接相信了。
对，他的爸爸真的很懒。
有他一个小朋友就这么麻烦了，按照爸爸这么懒的性格……凌凌觉得，从现在开始自己要更麻烦一点，让他爸爸意识到小孩子到底有多烦人。
“爸爸再讲一个故事。”
看在今天他委屈成那副模样的份上，闲裕点了点头。
“行，讲。”
到后面，闲裕觉得自己嗓子都有些不舒服，旁边凌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自己想帮他把被子盖好时，还能听见他很轻的嘟囔。
“爸爸，再讲一个。”……在这边公寓里住了几天，到了生日那天，闲裕亲自接的凌凌，其他小朋友由另外的车接走。
“爸爸，怎么回去了呀？”
在那里住习惯了，现在不打一声招呼回去，凌凌还有一点舍不得。
“老是让保姆送，饭菜都凉了不太好吃，回家吃热乎的。”
“好。”
等到了家后，凌凌看见大门紧闭，下车后急忙跑过去想敲门，没想到手刚才碰上，门就直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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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这天还要去亲戚家里拜年，拜年的礼物是老爷子早早订好送到家里放着的。
闲裕九点多起床后，坐在那里的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后，就下意识想找跟在他身后的小孙子，没看见后忍不住问道：“凌凌呢？”
“他还睡着呢，估计最起码要十一点才起。”
老爷子算算，估计确实要起挺晚。没了那个小家伙在一边吵闹，难得能静下来跟自己儿子好好说说话。
“以后啊，也不知道还能回来几次。”
闲裕把刚泡好的一杯茶递了过去，看老爷子这幅难得伤感的模样，笑了笑后回答道：“你要想，住在这里都行。”
这句话把老爷子他原本伤感得情绪搅和的一点不剩，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没给这个混球脸色看。
“我要是住在这里，没个人看着你，你还不得上天。”
“咋？爸，你这是怕我背着你偷摸着买个私人飞机？不至于吧，我一次性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啊。”
闲裕越是这么说，老爷子就越是不放心，并且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得撑着多活几年。
免得自己前脚才刚走，后脚这人就把家给败光了。
“去去去，你要实在是没事情干，去看看你拿去拜年的那些东西对不对。”
“爸，这你就不怕我偷吃了？”
“平时那天少了你吃的，快去！”
闲裕在去看那些东西的时候，也有不少回乡的小辈上门来拜年，老爷子热情的招呼着，聊了聊他们又去了下一家。
在整理东西时，闲裕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在那么多人都不乐意回老家过年，是真够麻烦的。
到了十一点半，凌凌睡醒后从被窝里钻了出去，自己拿出电子手表看了一眼时间，看见放在床尾的衣服，自己跑过去先拿起了一双袜子穿好。
他的自理能力被爷爷培养的不错，平常也不是懒，只是更喜欢爸爸帮自己穿衣服时的亲近感。
穿袜子时，凌凌把裤脚塞到了袜子里，又套上了裤子。
盯着那件毛衣瞅了瞅，思考了一瞬，脑袋告诉他这个东西自己应该搞不定，所以他拿手表给自己爸爸打了个电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上来帮我把衣服穿一下呀？”
“行，马上就上来。”
路过堂屋时，闲裕跟来拜年的几个亲戚打了声招呼。
“嗯？袜子和裤子都已经穿好了吗？凌凌真棒。”
被夸后的凌凌想装成淡定一点的模样，甚至还想嫌弃他爸爸太爱夸人，可唇角却没忍住往上翘，轻声强调道：“对，我自己穿的哦！”
闲裕帮他把衣服换好后，带着他去了浴室里洗漱，顺便跟凌凌说了一下楼下来了亲戚的事。
“两个都叫表姨，知道吗？”
嘴里包着泡沫，凌凌不太方便说话，所以就点了点头。
洗完脸，闲裕细心帮他涂了面霜，凌凌自己挤了护手霜在手背上抹开。
“我好香哦，爸爸走吧~”
到了楼下凌凌按照之前爸爸教他的叫人，坐在小凳子上一边烤火，一边听他们夸自己懂事。
等他们走后，老爷子催着他们父子俩赶快去拜年，不然等回来时天色晚，路上结了冰不安全。
凌凌嘴很甜，不管面对谁都是，又拿到了不少的红包走，衣服兜里也被塞了满满当当的糖果。
晚上到家后，凌凌抱着自己暖呼呼的胖胖，叹了口气后说道：“爸爸，拜年可真累哇。”
“哎，那明天要不咱不去了吧？”
闲裕也觉得挺累，尤其是那些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怕凌凌摔跤他一只手提着礼品，另外一只手还得抱着这个小家伙。
“不行哦，这样不好，我们委屈点吧。”
正月初十才刚过，村子瞬间就空荡了下来，闲裕他们也差不多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在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雪，树梢上积了不少，闲裕想到上次没成功的那个，看见正在撸猫的凌凌，开口道：“凌凌，过来我们再试一次？”
面对他爸爸的时候，凌凌是一丁点都不长记性。
明明上次失败就在不久之前，但此刻一听见爸爸叫他，就急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爸爸，我站在这里就好，你别抱我哦。”
“行。”
闲裕看他准备好了，踹了一脚他们院子里的那棵树。
昨日夜里的那场雪不大，闲裕这一次还挺成功，只可惜下一秒就听见了某个小朋友的哭声。
“呜呜，爸爸坏……”
凌凌明明在有了上次的教训后，知道抱住自己的脑袋不被砸到，没想到想到刚抬起头，一团雪花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他的鼻子上，砸下来后又溅到了眼睛里。
闲裕无奈帮他把已经化成水的雪给擦干净，无奈问了一句：“凌凌是不是小笨蛋？”
哭是在哭，但一听爸爸说他笨，哭声停了一瞬后认真反驳道：“我才不是小笨蛋。”
东西已经收拾好的老爷子看见他们还在那里玩，无奈招呼着司机把行李给搬上车，招手道：“还不快点过来，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凌凌一听见爷爷的声音，抛下爸爸就跑了过去，还因为这次的事开始跟爸爸闹起了小脾气。
回家其实坐飞机更方便，只可惜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
上午凌凌的立场很坚定，吃午饭的时候也没理爸爸一句。
甚至看见爸爸最喜欢吃的菜，都很有骨气的没有帮爸爸去夹！
可到了下午，就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悄悄看了一眼爸爸，察觉到他注意力全都放在平板上时，气的又将脑袋扭向了窗外，就连撸胖胖的动作都不着痕迹快了很多。
本来睡着了的蓝猫，格外无辜的抬起了头，盯着小主人看了眼，叫了声后又迅速趴下。
凌凌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哼，臭爸爸！
公司其他人已经开始上班两天了，因为在老家，所以闲裕都是在网上处理工作，坐车的时候反正也没事就想看看。
直到他放下平板，下意识想看看凌凌时，看见那个小朋友幅度很大将脑袋扭到了另外一边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凌凌？”
闲凌抱着手肘，根本就不带吱声。
“嗯？真不理爸爸了？”
“没有。”
理是理了，但凌凌现在这幅模样明摆着还是在生气。
一直等到家下车时，习惯性想让爸爸牵着他的手，等闲裕一把给他抱起来往回走时，凌凌才想到自己还在跟爸爸闹脾气这回事。
在心中默默想了想，好歹他爸爸现在抱着他，就当是爸爸在跟自己认错道歉说对不起了，自己再继续计较的话显得自己太小气。
在心底默默安慰了自己一通后，终于心安理得伸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闻着爸爸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安逸的眯起了眼睛。
距离幼儿园开学还有几天，但闲裕去公司上班却是第二天就得开始。
天气冷，想起床多多少少都有些艰难。
本来也很想赖床的凌凌，一听爸爸居然因为赖床不想上班，闹钟刚响就掀开被子穿着一件外套跑爸爸房间里去叫他起床。
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头，盯着爸爸开始叹气。
“哎，爸爸你先辛苦一点点嘛，等到以后我长大了，让我来管公司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会快点长大的。”
凌凌试图画个大饼哄他爸爸，闲裕虽然被他这话逗的没了睡意，但躺在那里模样还是有些懒洋洋的。
“嗯？你不是要开挖机还要卖烧烤吗？”
“哎，那我不卖烧烤了，白天开挖机晚上去工作。”
听凌凌已经把未来安排的那么明白，闲裕掀开被子起了床，换衣服时还不忘扭头看一下他。
“那我们可商量好了？”
“爸爸要不信，那我们就拉钩。”
“不用，信你。”
因为公司里积攒的未处理工作太多，所以老爷子没让凌凌跟着一起去，哄着他留在家里，看看他的那条小金鱼。
这边天气比较暖和，只结了很薄的一层冰，凌凌小心戳破后往里面撒了些鱼食。
很快，一尾红色的小金鱼就游了上来。
凌凌盯着小金鱼吃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胖胖也爬了上来，和小主人用一样的姿势，伸一个猫脑袋使劲儿看。
当听见猫叫声后，凌凌才想到猫咪会吃鱼，觉得自己得跟自家胖胖讲讲道理。
将看鱼进食的胖胖一把捞到怀里，从自己许多玩具里面，找出了一样金鱼的小玩偶，又找出来了一只猫。
一只手握着鱼，另外一只手捏着猫，在猫吃完了鱼后，凌凌将那个玩偶给拿了起来，狠狠砸在了墙上。
把本来安安分分趴在一边的胖胖吓的身子瞬间弓了起来，就连猫都有要炸开的趋势。
“知道了吗？”
“喵。”
听不懂胖胖在跟自己说什么，但凌凌还是当它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他很喜欢这只猫猫，但同样也喜欢爸爸买给自己的小金鱼，两个都是他的宝贝，他一点也不偏心。
就在凌凌解决完了自己最操心的这件事情，想去找爷爷玩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爷爷在跟别人打电话。
“嗨，你说闲裕那孩子啊，也就是现在看他还挺听话。你家那孩子要像闲裕之前那样胡闹，跟我一样，直接用棍子把他腿打断！”
一听这话，可把凌凌给吓了一大跳，轻手轻脚离开，鬼鬼祟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在吃东西的猫抱了过来。
“呜呜，胖胖……”
猫粮吃到一半突然被抱起的猫，挣扎着挥了两下爪子，试图想爬回自己的盆里去，奈何被凌凌抱到了一边，挣扎了两下后放弃抵抗。
凌凌抱着猫坐在小板凳上，盯着窗外的阳光开始犯愁。不能说爷爷坏话，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爸爸腿被打断。
凌凌自己想了想自己爸爸的性格，觉得如果想让他不惹爷爷生气，还不如让自己快点长大的可能性更大。
“胖胖，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呀？”
胖胖压根儿不懂这么大点小屁孩的惆怅，人在铲屎官怀里，心依旧惦记着那一大盆自己还没吃完的猫粮上。
闲裕晚上下班回家，难得没看见凌凌过来迎接自己，放下了东西后去后院里看了看。
“凌凌？”
陪爷爷一起听戏的小朋友，听见爸爸的声音后急忙站了起来，扭头就往外跑。
“诶，爸爸~”
闲裕原本打算再去跟老爷子也打个招呼，奈何自己儿子到他面前就把他往屋里拉。
“爸爸，我要跟你说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你说。”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故意惹爷爷生气了知道吗？”
“行。”
凌凌一看爸爸答应的这么痛快，非但没有松口气，反倒是更紧张了起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爸爸，但却也知道爷爷在很多时候话都没说错，爸爸真的很能气人。
凌凌不敢将那件事情告诉爸爸，毕竟是自己偷听到的，到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其让爸爸不惹爷爷生气，还不如自己去好好哄爷爷。
“今天在家里有没有闹？爸爸上班好累啊，凌凌还没有接我。”
闲裕将凌凌抱了起来往厨房里走，刚好阿姨给凌凌热了一杯牛奶。
一只手抱着自家儿子，另外一只手握着玻璃杯，走到沙发上坐下。
到这个点，凌凌也的确有些饿了，抱着杯子就开始喝。
闲裕盯着这么大个杯子，莫名就觉得这个点给凌凌喝太多的话，他估计晚饭就要吃不下了。
察觉到爸爸动作的小朋友，本来大口大口喝牛奶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将还剩下一大半的牛奶递到了他爸爸的面前，非常慷慨的说道：“爸爸，如果你想喝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啦。”
“行，谢谢。”
当闲裕把堆积的那些工作处理完后，幼儿园也差不多要开学了，准备了一下入学的手续，牵着凌凌走进了大门。
门卫老爷爷还认识他，凌凌跑过去将自己衣服兜里的糖果掏出来递给了这个爷爷一个。
“爷爷新年好哇~”
“新年好新年好。”
这些糖果是凌凌专门揣着到幼儿园里，想送给门卫爷爷还有老师们的，都是他特意挑选味道比较好的那种。
“爸爸，你要记得来接我哦。”
“放心，一定按时接你。”
凌凌坐在小板凳上，扭头看爸爸的身影消失在后门。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但是在眼睁睁看着爸爸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强压着的不舍，在听见教室里那些小朋友的哭声后被吵到涌了出来，吸了吸鼻子后眼圈也开始泛红。
如果……现在自己还在家里的话，想爸爸了只要让司机叔叔带着自己一起去找爸爸就行。
可现在是在幼儿园里，爸爸说需要遵守规则。想到这里，凌凌就忍不住更难过了些。
闲裕想着今天是他家小朋友第二学期第一天上学，来接孩子的时间比较早。
在来的路上看见卖花的店铺时，要了一束小型的花，带到了学校门口。
小班下学期，老师一般都会把学生们给带下楼排队，等着家长过去接。
凌凌大老远就看见了他爸爸，两条小短腿迈的飞快，在距离爸爸还有两步路的时候一个飞扑。
“爸爸。”
“今天在学校里乖不乖？”
“乖！”
离开了吵闹的校门口，走在人行道上，凌凌才注意到爸爸手上拿着的小型花束。
粉色的玫瑰很好看，旁边还有一些相思梅做装饰，如果这不是在自己爸爸手上，凌凌绝对会觉得它很漂亮。
可现在这么好看的花，却让他心底敲起了警钟。
凌凌一直听着爷爷嫌弃爸爸的那些话，却并不觉得爸爸像爷爷说的那么不堪，反倒觉得自己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存在。
而且，凌凌还记得班上有个小朋友，因为他也只有爸爸，所以他们两个人在班级里的关系还不错。
他爸爸比自己爸爸年纪还要大，还没有自己爸爸好看，在寒假期间都给他找了后妈。
凌凌承认自己是个小气鬼，他一点都不想有别人冒出来跟自己分享爸爸的爱。
是个小气鬼不错，可又固执的不希望被爸爸看穿，纠结了一会儿后，没忍住抬起头盯着他爸爸看了一眼。
过了一个马路，路边有卖玩具的摊子，平常凌凌都会撒娇让爸爸带着他去看看，可今天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差点忘了，在来的路上看见花店，觉得应该奖励一下第一天上学没有哭的闲凌小朋友。”
说完后闲裕将那一束花递到了凌凌的面前，在他下意识接过后笑着询问道：“喜欢吗？”
之前脑瓜子里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在这瞬间全部都给凌凌自己主动给轰了出去。
“哇，喜欢！超级超级喜欢的！”
凌凌凑过去闻了闻玫瑰的香味，抱住爸爸脖子凑过去亲了一下。
选择性忽略掉了爸爸说过的那句上学没有哭，其实他在中午休息的时间里，太想爸爸没忍住也哭了一小会儿，但是爸爸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你爷爷还让厨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小蛋糕。”
“那有爸爸最爱吃的蓝莓小蛋糕吗？”
“嗯，也有。”
“哇，爸爸我们快点回家吧。”
凌凌自己系好了安全带，没忍住激动的晃了晃自己的身体。
低头盯着那格外娇艳的玫瑰花，嘿嘿傻笑了两声后，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脸，藏在那里继续格外放肆的笑。
闲裕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凌凌耸动的肩膀，将他偷笑时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夕阳余晖布满天边，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到家后，凌凌背着小书包从车上跑了下来，先去看了看自己的胖胖。
原本在猫爬架上很舒坦晒太阳的猫，凌凌走过去就轻轻戳了戳它的爪子，等它睁开眼睛后，又用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睡吧睡吧，你继续睡吧~”
看完胖胖放下书包，又拿着鱼食去看了一下大池塘里养着的那一尾小金鱼，给它喂了点东西。
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凌凌一转身就碰上了拿着小蛋糕出来的爸爸。
“谢谢。”
“不用谢，去餐厅里吃好不好？还有鲜榨的果汁。”
“好！”
凌凌跟在爸爸的身后，站在桌子前，等爸爸放下蛋糕后把他给抱上去。
小朋友偏爱草莓味很浓的蛋糕，每次家里厨师做时，都会在奶油上浇厚厚的草莓酱。
“爸爸，这是奖励听话小朋友的吗？”
闲裕听见这话，认真想了想后才回答道：“算是，但不全是。”
“那不听话呢？”
“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故意捣乱的话，也有竹笋炒肉吃。”
本来只是好奇问问，没想到居然听见他爸爸说要揍小朋友，把凌凌吓到皱起了眉回答道：“我才不会故意捣乱呢。”
老爷子现在退休了，除了刚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卸掉了一个大担子，能够好好享福过晚年生活外。
时间一长反倒有些闲不住，经常跟自己老朋友们约着一起海钓爬山打高尔夫。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老爷子才回家，问了一下凌凌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
这么大点的小孩，哪怕只是一个小朋友哭了的事情，都能用很奶的声音反复说上好几遍。
厨师今天晚上做了一样不常见的菜，老爷子想锻炼下凌凌的能力，开口道：“凌凌，把这个分一下，好不好？”
“好呀。”
刚好今天老师教了他们数数，凌凌之前还在愁自己应该怎么跟爷爷和爸爸说。
“我一个，爸爸一个。”
“爷爷一个，爸爸一个。”
凌凌一边数一边小声念叨，等他数完了一遍后，老爷子意识到了不对，想提醒一下，可看他数的那么认真，只能无奈笑笑。
开学第一天，老师没有留下作业，吃过饭后凌凌就拿着自己的绘本跑去了爸爸书房里。
怀里抱着一只猫，将胖胖的两只前爪放在绘本上按着。
凌凌的生日在正月二十七，差不多就是下个星期的事，闲裕想提前把能处理的工作先给处理了，再瞒着凌凌给他安排一个惊喜。
“让阿姨帮你洗澡然后早点休息好不好？爸爸这里工作还有很多。”
并不是很情愿，但凌凌还是点了点头，带着胖胖走到门口，捏着胖胖的爪子跟爸爸挥爪说晚安。
闲裕加了凌凌老师的微信，问了一下平常在幼儿园里，跟凌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又一一添加了那些小朋友家长的微信。
他始终认为，虽然凌凌最在乎的是自己还有他的爷爷，但同龄玩伴也占据着特殊的重要位置。
在别墅开始布置后，闲裕就以自己工作忙为借口，带着凌凌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暂时住着。
从幼儿园里出来，一直等走到了半路，凌凌才察觉到车窗外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太对。
“爸爸，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先跟着爸爸一起住在公司旁边的公寓里好吗？”
今天有司机跟着一起来，闲裕和孩子一起坐在后排，隐约能察觉到现在的凌凌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
“爸爸……我，那你让我跟着爷爷在一起，然后司机叔叔送我也可以的。”
“可是爸爸一个人会害怕，想让凌凌陪着怎么办呢？”
本来就为难的凌凌，现在听完这句话后将脑袋埋在爸爸怀里，闷闷的说道：“那好吧。”
等下车后，闲裕能感受到凌凌被自己牵着的那只手在冒汗，进了电梯他忍不住伸手放在凌凌额头上仔细试了试。
“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天气还没到暖和的时候，小孩子抵抗力弱，闲裕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
额头倒是不烫，闲裕牵着他走出电梯，在走廊上蹲了下来，仔细盯着凌凌看了看，猛地发现他的眼圈在泛红。
“凌凌，是不是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如果是的话，这种事情应该和爸爸说。有些事情，可能小朋友没有办法解决，但对于大人来说很轻松。”
凌凌眼中酝酿着的眼泪，此刻已经全部都冒了出来，眼泪汪汪盯着他爸爸看，轻轻摇了摇头后，才伸出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爸爸，抱。”
闲裕伸手把他给抱了起来，单手帮他把眼泪给擦干净。
“凌凌相信爸爸吗？和爸爸说好吗？”
耐心十足的询问，反倒让凌凌眼泪越流越欢快，到最后闲裕甚至能感受到潮气透过了自己的衣服。
凌凌是相信自己爸爸的，可现在……他并不想把自己心底的实际想法告诉爸爸。
在这一瞬间里，凌凌想到了自己爸爸前后那么剧烈的反差。
本来之前还是很讨厌他，可后来突然又说他可爱。
之前凌凌愿意相信爸爸的解释，可现在越想越忍不住怀疑，爸爸是不是真的想给自己找个后妈。
对自己好，是因为爸爸想哄着自己能够接受那个后妈。
爸爸之前说过他不喜欢粉色，上次给自己的花就是粉色的，还有现在突然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凌凌莫名就觉得，他爸爸是觉得把自己已经哄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带着自己来见见那个人。
哭到最后，只剩下小声的抽噎，手将爸爸的外套攥成皱巴巴的。
“现在跟我一起回幼儿园一趟好不好？我们去把这件事说清楚。”
“不，不用去，爸爸，我，我就是不开心。”
凌凌牢牢抱住爸爸的脖子，阻止了闲裕想转身的想法。
“那宝贝乖乖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开心好吗？”
本来要开门后才知道，如果自己问了那就是现在就要知道，凌凌把账算的很清，摇了摇头后才轻声回答道：“不行，这是小朋友的秘密。”
闲裕抱着凌凌走到了公寓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被眼尖的凌凌看见了钥匙圈上的挂件，是一只绿色的小恐龙。
他爸爸才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当闲裕察觉到凌凌的手落在自己肩膀上后，忍不住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爸爸，你爱我吗？”
在开门前，凌凌莫名就很想问问这个问题，闲裕对上他还泛着红的眼睛，故作严肃模样点了点头。
“爱我家宝贝凌凌，但是现在这个小哭包……哭的有点丑啊。”
如果是平常时候被说丑，凌凌绝对能自己气炸毛，可现在却只是报复性的把鼻涕擦在了爸爸衣服上，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爸爸，你把门给打开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凌凌，在开门后自己蹦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要懂事一点，不能让爸爸觉得他哄了这么长时间的是个没良心的小朋友。
可每个房间里都找了一圈后，却根本没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
就连洗手间浴室和书房的角落里，凌凌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找完后累到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还是有些想不通人能藏到哪里去。
去厨房里烧热水的闲裕，刚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些行为，带着把手的陶瓷杯子里面装满了水，放在凌凌面前的茶几上。
凌凌越想就越是想不通，猛地又站起来跑到了门口，拉开鞋柜仔细看了看。
一双男士皮鞋，一双男士毛绒拖鞋，另外还有一双男士休闲鞋。
除此之外，第二层是一双小了不少的同款毛绒拖鞋，还有他非常眼熟的另外两双运动鞋。
不甘心的凌凌甚至蹲了下来，最后一层是空的，另外一边鞋柜里什么都没放。
闲裕坐在沙发上，等他找完后，耷拉着脑袋回来时才问道：“找什么呢？”
既挫败又有些想不通的崽，跑到爸爸面前，盯着他眼睛开口道：“爸爸，你不是带我来这个地方见见你女朋友的吗？”
“女朋友？我哪儿来的女朋友？”
说起这件事情，还是因为当初闲裕刚当任务者的时候，执行的第一个任务里，他代替的对象是个太监，好巧不巧穿越过去的时候又凑巧。
那一次给他落下的阴影，让闲裕现在一丁点想法都没有。
除此之外，懒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见多了他们部门里那些要死要活的，闲裕觉得自己还是整天吃喝玩乐就挺好。现在的话，还要加上一条养养崽。
“刚你是在找女朋友？找到了吗？”
发现自己弄错的凌凌，脸上温度瞬间就上去了，在爸爸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想到自己之前还真情实感的伤心了一场，在门外哭哭啼啼问爸爸爱不爱他……现在凌凌就连耳朵都在发烧，将整个脑袋都埋在爸爸的怀里。
“爸爸，你别说了。”
等到晚上吃过饭后，越想越觉得乐呵的闲裕，在跟他爸视频的时候想到了这件事。
“爸，凌凌让你别忘了喂他的胖胖，还有那条小金鱼。”
在小孙子提起来的时候老爷子没什么感觉，可一听自己儿子说，老爷子就不大高兴。
想当初那池子里面，养了好几条的金龙鱼。
也不知道当初他儿子到底是突然发了什么疯，非要随手弄一条还没手指头长的小金鱼回来。
看凌凌那副宝贝的模样，又怕金龙鱼一口就把那条小的鱼给吞了，只能忍痛把大的给送走。
惦记着自己小孙子也还在那里，老爷子只是脸色有些臭。
“知道了。”
“对了爸，今天下午你小孙子还哭了一场呢。”
正在那里玩玩具玩的好好地凌凌听见这话，拿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把自己脑袋给埋了起来，用力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爸爸接下来说的话。
跪趴的姿势，再加上靠枕并没有多大，脚和屁股都还露在外面。
凌凌今天穿的裤子，后面口袋上刚好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猫咪玩偶。
闲裕默默把这个拍摄方向调整了一下，老爷子看他孙子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后强迫自己绷着脸色问道：“你是不是又欺负凌凌了？哪有整天欺负孩子的爹！”
“咳爸，这回还真不是，凌凌是因为你忘了给他零花钱，我刚好也没带，他坐不了摇摇车才哭的。”
趴在那里的凌凌，罕见没有在爸爸跟爷爷撒谎的时候去拆穿。
比起误会爸爸找女朋友的小笨蛋，他还是更愿意当一个因为没有摇摇车坐就哭的小朋友。
“你自己身上就不知道带一点现金？”
“爸，现在手机支付更方便，带现金我怕弄丢了。”
老爷子并没有怀疑，虽然他小孙子平常很懂事，但是再懂事也就是个孩子，真乖到一点都不用操心，那也就不叫小孩了。
“行，我明天记住了爸，先挂了啊。”
“凌凌，过来跟爷爷说晚安。”
凌凌默默放下靠枕，穿上拖鞋走了过来，对着手机里的爷爷挥了挥手。
“爷爷，晚安。”
“诶，晚安。”
在电话挂断后，凌凌走到门口鞋架旁边，将那串钥匙给拿到了爸爸面前。
“爸爸，你为什么也会用小恐龙挂件呢？”
“不记得上次是哪个小朋友说了，看别人家的爸爸钥匙上有小恐龙超酷的。”
为了这个，本来是密码锁的公寓，闲裕让人给换成了普通锁。
虽然凌凌忘了什么时候说过，但莫名就觉得自己有夸过。
“凌凌不喜欢听爸爸夸别的小朋友，爸爸也一样不喜欢听凌凌夸别人的爸爸啊。”
闲裕将钥匙扔到了茶几上，凌凌自觉爬到了爸爸腿上坐下，嫌弃道：“爸爸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走，去睡觉咯。”
说着，闲裕把凌凌给抱了起来，往上摔了一下又接住。
确定爸爸现在把自己给抱稳的崽，比起之前说话的声音还要更大一些。
“爸爸幼稚！！！”
洗好澡后，凌凌穿着睡衣缩在被窝里，开心到在床上乱滚。
等爸爸等的有些着急，就自己掀开被子下床，从书包里找出一本故事书放在床头柜上。
“还没睡呢？”
“爸爸讲故事。”
“行，爸爸讲故事。”
闲裕掀开被子，拿起放在那里的书，一个故事说完后，看凌凌还是没有丝毫睡意，伸手把他给搂到了怀里。
“凌凌，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的话，希望你能直接和爸爸说好吗？”
听出爸爸说的是今天发生的那件，凌凌带着几分犹豫的点了点头。
“可是……爸爸，我会害怕。”
“害怕什么呢？”
“害怕爸爸会找其他阿姨，会有其他比我更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因为爸爸刚才跟自己说过什么都可以直接说，所以凌凌将藏在心底不敢说的话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不会有其他的阿姨，也不会有其他的小朋友，爸爸跟你保证。”
“可是我们班上有个小朋友的爸爸还没有我爸爸好看，他都会。”
凌凌盯着爸爸看了好一会儿，甚至觉得他爸爸如果能长得丑一点就好了。
“嗯，你爸爸懒啊。”
这个理由一出，甚至不需要再用什么长篇大论，凌凌就直接相信了。
对，他的爸爸真的很懒。
有他一个小朋友就这么麻烦了，按照爸爸这么懒的性格……凌凌觉得，从现在开始自己要更麻烦一点，让他爸爸意识到小孩子到底有多烦人。
“爸爸再讲一个故事。”
看在今天他委屈成那副模样的份上，闲裕点了点头。
“行，讲。”
到后面，闲裕觉得自己嗓子都有些不舒服，旁边凌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自己想帮他把被子盖好时，还能听见他很轻的嘟囔。
“爸爸，再讲一个。”……在这边公寓里住了几天，到了生日那天，闲裕亲自接的凌凌，其他小朋友由另外的车接走。
“爸爸，怎么回去了呀？”
在那里住习惯了，现在不打一声招呼回去，凌凌还有一点舍不得。
“老是让保姆送，饭菜都凉了不太好吃，回家吃热乎的。”
“好。”
等到了家后，凌凌看见大门紧闭，下车后急忙跑过去想敲门，没想到手刚才碰上，门就直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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